一日宋江下衙,因有事需求着本县同房押司,便与后司贴书张文远两个,来阎婆惜家里吃酒。
这张文远排行第三,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平日里最爱去青楼瓦肆,学得一身风流俊俏,更兼品竹弹丝,无有不会。
阎婆惜十八九岁,正是心不稳的年纪,眼看宋江黑矮圆胖,这张文远高大白净,心里便喜,就不住把眼去瞧他。张三也是个浪荡子,自然看了出来,于是以目送情。
等宋江起身净手,这两个就言语调笑,连小手都拉在了一起,自此就勾搭上了。宋江事忙,又要应酬吃酒,因此半月十日方才走得一遭。
张三与阎婆惜,便如胶似漆,夜夜欢歌,夜去明来,街坊上不少邻居都知道了,于是就有些风声传到宋江那里。
宋江半信半疑,心想:“又不是我父母匹配的妻室,她若无心恋我,我没来由惹气,只不上门便是了!”故而来得愈发不勤了。
他这里吃了一杯茶,酒意解了几分,顿时懊恼起来,心道我怎地又走到这里了?想要起身离去,阎婆却拉着宋江说话,只不让他走。
宋江无奈,又见天色更晚,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干脆在这里将就歇息一晚。阎婆便在那里笑着说:“我那女儿年纪小,月余不曾见押司来,就要生小儿女脾气,我同押司上楼!”
就半拉半扯,将宋江送上楼去。宋江进了屋,只看到阎婆惜背着躺在床上,想了一想,便问:“你若有心,看上他人,我这里也不阻拦,就此成全!”
阎婆惜只是冷哼了一声,宋江心想:我且在这里权且睡一睡,看这婆娘怎地,今夜与我情分如何?
他坐在桌前,只指望阎婆惜还似以前,先来依偎陪着说话,哪知阎婆惜满心以为,是张文远张三郎来了,不曾想来的却是宋三郎,心里有气,就倔在那里。
宋江坐了好一时,便叹了口气,自解了衣服、去了鞋袜,便上床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