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嘉穗便先住了手,那大汉却不依不饶,又一斧砍来,被文仲容架住,不满地说:“我哥哥说了住手,你如何还要来送死?”
那大汉这才停了手,仍旧警惕地立在庙门前,王伦便拱手说:“看你也不似歹人,莫不是逃难的工匠?”
那大汉顿时一惊,便要否认,王伦说:“你手里的小斧,是石匠常用的,想来是朝廷从江南征召的匠人,叫你等逃了出来吧。”
便吩咐守在一旁的焦挺去车上取了干粮水袋,丢了过去,说:“放心,我等不会寻官府去报案的。”
阮小二提着棍棒,他本来也要加入进去的,但萧嘉穗先动了手,他也不好四人围殴一个,便好奇地问:“哥哥如何知晓这些人是石匠?”
王伦叹了口气,说:“先前我建山寨时,多有从东京城逃出来、投奔柴大官人的工匠,大官人就送来了十多个,随我上了山,我自然识得!”
那大汉迟疑了片刻,便问:“你就是那梁山的王伦?你等是梁山的好汉?”
见王伦等人都点头,只有萧嘉穗和一个大夫模样的不吭声,那大汉也不再怀疑,便将干粮水袋捡起来,先送给同伴。
王伦便说:“不打不相识,既然这位兄弟听过俺梁山的名号,也不用担心,我等就在这院里歇息一晚,天亮过后各走各路,如何?”
那大汉便拱手说:“歙州王寅,感激各位好汉!”
王伦一听,顿时大惊,便问:“敢问几位,如何到了这里?”
王寅叹了口气,说:“朱勔那个狗贼,在苏州一带到处搜寻花石,我这几个同伴,都是石匠出身,便也被官府征用,只说要一路随行,将花石护送照顾到东京。”
“原本说好时,只要我等以黏土填补奇石,不曾想到了扬州,却将我等当作苦力,官兵任意打骂,克扣饭食,遇着运河水浅时,还要我等当纤夫,去拉动那数十万斤重的大船。”
“我有个同伴害了病,家中寄来的钱财未到,又凑不得钱。去向上官借钱求医时,又放高利贷,我那同伴担心因此破了家,不肯借贷,拖得久了,就一病而死。我几个聚在一起商议,若依旧如此,只怕到了东京城,个个都要饿死病死,干脆逃亡!”
王伦顿时变得热切了起来,说:“你几个逃亡,官府那里必然通报本县,也没个去处,不如随我等去梁山,暂且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