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五品官,试图影响国策,难道包藏了什么祸心阴谋?
万历皇帝忽然脸色便阴沉了下来,冷冷的问道:“太孙所说,都是侯平教你的?”
朱由校见万历皇帝脸色阴沉下来,不由自由的哆嗦了一下,赶紧回道:“不是,夫子只教了孙臣一些商道准则,关于盐政的问题是孙臣自己想到的,现在漷县的商道渐渐繁荣起来,孙臣也看到了很多与京城不一样的东西。漷县的商税远高于其它地方,但是由于吏治清明,商人反而愿意来漷县做生意。
商人在漷县,只要正常缴纳官府的税收,就可以安心经营,虽然看似缴纳的税银很重,但是比起在其它地方,要面对各级吏员无止尽的盘剥则省心的得多,加上漷县的百姓富裕,总能把钱挣回来,所以最近来漷县的商人越来越多,以后商业只会越来越繁荣。
可是现在漷县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盐太贵,盐的价格居高不下,百姓要将大量的银钱都花在了盐上,就没有钱去做其它消费了。这样会大大制约漷县商业的繁荣。如果说这些高价买盐的钱都流入了朝廷或国库,孙臣也无话可说,但实际上三百文一斤的盐,朝廷竟只抽两文税,也就是说百姓花的那些银钱,基本上都被盐商和贪官污吏挣走了。
这些人拿了钱毫无社会价值,只会供自己挥霍无度,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继续挣这个钱呢?与其空守着盐政专营之名,不如放开市场,百姓得了实惠,商业得到繁荣,更加狠狠打击了贪官污吏的嚣张气焰。”
对于盐政,倒还真不是侯平教朱由校的。
朱由校之所以突然对盐政做了大量的思考,全都是因香皂厂的原因。
香皂的生产成本从总体上来说不算很高,但是架不住有个数字特别突兀。
一块香皂的生产成本不过六七十文钱,然而这里面有一半是花在了食盐的成本上。
朱由校对数字尤其敏感,当他看到用量不多的食盐占到产品生产成本的一半之后,自然而然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于是关心起大明盐政也就顺理成章,加上又受到漷县商业开放的风气影响,也就有了开放盐政的想法。
此事侯平都不知道,纯粹就是他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万历皇帝疑惑的看了朱由校一眼,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他是为侯平开脱,还是真如他自己所说一般。
不过‘吏治清明’四个字却让他微微扬了扬眉。
现在的大明最难听到的就是这四个字了
“哦?这么说起来这个漷县知县还是有些本事嘛,竟能让小吏们都不贪不腐,朕记得那个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