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烟，关于神君口中的敛尘仙君，你有什么想法？”褚云归突然开口问道。

“嗯？”柳辞烟猛然抬头，眼中是来不及收敛的惊诧和茫然。这个名字对她的影响，比她想象中要深，轻易便让她乱了心绪。

“虽然那个人说我是敛尘仙君，但我并无半分记忆。我在想，倘若真如他所说，我们会不会曾经见过？”褚云归轻轻弯了嘴角，“你我甚为投缘，说不定曾是旧友。”

旧友……柳辞烟在心里默念着这个词，微微闭上了双眸。她想，也许不止于此吧。

柳辞烟觉得心里很乱，那些碎片拼凑出的画面明明已经呼之欲出，却似乎总是差点什么。就好像需要一根线，将一切串起来。

她睁开眼，对上褚云归的清亮的双眸，轻笑道：“那当然，没有人会不想和你成为好友。”

褚云归轻轻摇了摇头，颇为遗憾道：“只可惜我们加起来都拼不出一份完整的记忆。”

“云归。”柳辞烟抬起头，语气郑重，“我会弄清楚一切的，一定会的。”

“嗯，我相信你！”褚云归认真道。“而且我也想弄明白，若我曾是仙君，为何会下界，又将要做什么。”

“你留在此处静修，我先回去了。”柳辞烟将空间留给褚云归，也希望借此机会独处一段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褚云归点头应道：“好！你记得先为自己疗伤。”

柳辞烟走出冰蓝色的光罩，回头望去，只见蓝光更为幽深，已然看不到褚云归的身影。整棵养魂木好似被一朵巨大的冰莲所包围，只在顶端露出赤色的光晕。

也许，从此刻开始，便是他们分别的倒计时。她幽幽地想着，好像心中并无强烈的悲喜，只是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柳辞烟独自去了悬陵渡口，这是整座山上离人间最近的地方。望着青蓝色的暗沉天幕，她恍然间想起去妖市时看到的星空和月亮。那么亮那么美，原来在黑暗中，也能有那样明亮而璀璨的光芒。

倘若不曾感受过，便不会贪恋了。

她用花瓣捏了两个分身，一个替她工作，另一个守在养魂木旁，然后于河畔陷入了一场漫长的安眠。

这是她第一次，放任自己毫无挂碍地沉睡。通常她是不需要睡眠的，作为一株灵木，她只需汲取天地间的灵气，便能得到修复和提升。

但是，她突然想看看，如果她沉入自己是识海深处，会不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耳边是激越的水流声，她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水面上，好似变成了一片花瓣，随波轻漾。

忽而她感觉自己被人捞了上来，躺在了一个温热的地方。她懵懂地睁开眼，然后对上了一双幽黑透亮的双眸。

“终于又看到你开花了。之前为了救我，差点就枯萎了。”白衣男子的声音隐然带笑，让柳辞烟瞬间晃了晃神。

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她便发现自己在一个灵气充沛的院子中。她也从男子的口中，得知他是敛尘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