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刚刚刘氏说自己进过教坊司的一幕,想起那些人嫌恶的眼神。
她入过教坊司,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她能逞一时口舌之快骗过刘氏,也骗不了其他人。
无论她以后嫁人与否,都会留下话柄。
唯有离开京城一条路可走。
苏婳又想起,靳珩身上的“无上清凉”。
靳珩将来就算不娶洛宁媛,也会娶别人。
他那样的男人,追逐的是权势,又怎么会为某个女子挂心,不会不放她走。
苏婳唇瓣微动,“就算离开京城,我也要看着谢玉瑾失去一切再走!”
苏婳很快就离开了恒隆绸缎庄,回到碧泉苑之后,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发呆。
她记得,刚来碧泉苑时,房间里没有梳妆台,靳珩一个男人,用不上这东西。
后来,她挨了板子,靳珩说以后每日帮她上药,让她住在这里,房间里就多了梳妆台。
再后来,房间里又多了贵妃榻、小姐椅、官皮箱……就连幔帐都是霞影纱。
苏婳卸了珠钗,拆了发髻,用象牙梳慢慢将青丝理顺,一低头,看见了梳妆台上的白玉簪。
“小姐。”
青棠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包裹,“刚刚有位霓裳阁的绣娘送来一件披风,说是世子爷送去修补的。”
“世子爷真细心,这都帮小姐想着。”
苏婳放下象牙梳,自己没披风可修,一定是靳珩的。
她起身,从青棠手中接过包裹,准备将披风挂起来。
披风抖落开的一瞬,一阵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
无上清凉……
靳珩晚归两日,苏婳在他身上闻到两次。
披风展开的同时,也让苏婳看清,这是一件女子的披风,雪白素锦的料子,至少价值百两。
寻常女子穿不起这样的披风,不是有脸面的千金,就是被疼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