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镡静静地坐在那里，凝神聆听虞冉缓缓展开的故事，眉宇间渐渐凝聚起一层深沉的忧虑。

良久，他仿佛从深思中抽离，缓缓开口，语调里带着几分探究：“他……是否已经洞悉了你的全部筹谋？”

虞冉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那笑容里满是对自己的嘲讽与无奈。

“我曾自信满满地以为，这一切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无解的谜。却未曾料到，自始至终，他竟是以一种超然的姿态，洞察着我的每一步行动。”

她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过往无知的自责，也有对现实清醒的认知。

虞镡闻言，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追问道：“……并且，他也识破了你的真正面目？”

每一个字都似是斟酌而出，生怕触动了某处敏感的神经。

虞冉轻轻颔首，动作细微却饱含肯定。

“我想，是这样的。”

她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是在向自己确认这一事实。

提及薛砚辞那些年在江南的经历，虞冉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与迷茫，那是一段她至今未能完全拼凑起的过往。

她所知道的点滴，大都是从薛卿嘉口中零零碎碎得来的。

薛卿嘉的记忆虽如碎片，却也能拼凑出一幅幅模糊的画面——薛砚辞多年来坚持不懈地寻找虞冉，无数次重返那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

虞冉的面容，自十三岁以来几乎未有多大变化，仿佛时间在她身上施了定格的魔法，周围的人总爱玩笑说她就像被放大了的娃娃。

也因此，对于薛砚辞能在多年后一眼认出她，虞镡并不感到丝毫惊奇。

反观虞冉，她未能从那个瘦弱、肤色黝黑、身形修长，面部线条因过分消瘦而显得略为突兀的“小北”身上，察觉到半点薛砚辞的影子，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