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爱国者开口,凯尔希便抬手示意他不要急,继续道:
“这批物资并非专门为游击队准备,所有在冻原上的苦难者都是受益者,罗德岛的行事准则之一便是为这片大地所有遭受苦难的人群,尽一份微薄之力。
游击队是一群可敬的战士,但同时也是冻原的一份子,他们恰好被包括在罗德岛援助范围内,仅此而已,无论你是否同意,罗德岛都会坚持发放这批物资。”
爱国者再次沉默地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凯尔希看着站在原地的爱国者,不解道:“你是否还有其他想要沟通的事宜?”
“我只是,罗德岛的病人,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有些许逾越。”爱国者认真道,“但事关齐言,我还是想要,说一说自己的看法。”
“不必如此。”
凯尔希了然地点点头,说道:“罗德岛并非独裁组织,你是一位可敬的战士,同时还是齐言尊敬和信任的长辈,你有什么话可以畅所欲言。”
“齐言,并不尊敬我,也不信任我,一切都不过是,表象。”
爱国者一开口,便抛出了一记重磅炸弹。
办公室内气氛陷入一瞬间的凝滞。
凯尔希神色渐渐凝重,但更多的却是疑惑。
她没急着开口,默默等待爱国者的解释。
“关于刚刚,我听到的对话,我支持,那位萨卡兹女士。”爱国者仿佛齐言附身般,不断说着令凯尔希猝不及防的话,“罗德岛,与我,都应该尽力避免,齐言的引导,我们,必须站在齐言的,身侧,甚至身前,而不是身后。”
凯尔希缓缓起身,走到爱国者的面前。
她仰视着眼前高大的萨卡兹。
“我理解阿斯卡纶的决定,但不理解你的决定。”凯尔希凝声道。
爱国者沉默良久,脑海中回忆翻涌,过往的画面不受控制般重现在他眼前。
切城的废墟中,少年张开双臂拥抱阳光,可是在少年身下,阳光投映出的影子,仿佛在向他伸出手臂,乞求着什么。
乌萨斯的土地上,鲜血染红整片广场,他的儿子,他的亲生儿子,他的格罗瓦兹尔静静躺在尸体群当中,一只手无力的伸向远处,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那场屠杀,是他收到帝国命令后,亲手推动的……
爱国者红色的眼眸有些暗淡,语气中带上难以掩饰的悲伤:
“我曾经,亲手害死,自己的儿子,因为我的不作为,我的格罗瓦兹尔,永远离我而去,这一次,我想要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