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继位以来,便是听从文信候吕不韦之意,在骊山那里修建陵寝,碍于先王政乱,国府钱财甚少,陵寝进度很是缓慢。
直到蕲年宫之乱后,大权在握,加持郑国渠修筑功成,由着相邦昌平君、少府令赵高、李斯等人的统筹建议,定下陵寝的标准与支出。
陵寝的标准初定下的时候同昭襄先王一般,不过近两年来,有言官上文书,言语大秦即将一天下,秦王当为诸夏之主,王爵之陵寝岂可同日而语。
理应扩大些许,府库之内,也应该多些支出,此番讨论,倒也是通过了,如此,整个陵寝的标准参照大周天子,府库的支出提高三层。
于此,秦王政记得很清楚,每一岁,都有超过六十万金落在骊山那里,每一岁征发的民力超过二十万,虽如此,进度仍旧缓慢。
如果说东君的折中之策,秦王政觉得,也只有骊山那里了,可……陵寝之事,非同小可。
“武真侯……果然聪颖!”
“大王,在下所言也正是骊山陵寝那里,果然阴阳家海上仙山有成归来,大王当寿数绵延不断,如此,陵寝当用不上。”
“故而,接下来的十年,将陵寝之力落在蜃楼之上,不知可否?”
陵寝乃是死人居住之所在,阴阳家蜃楼所谋便是长生之机,不需要陵寝的存在,而且只是占用陵寝十年的资源财力。
东君焱妃又是一礼,于天宗玄清子道出自己之策,虽诧异,不为惊异。
“武真侯以为如何?”
陵寝的事情,秦王政自己可以做主,可……阴阳家所语的长生至今仍是真实不显,十年之功,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数百万金的代价,每一年数十万的民力征发……代价着实有点大。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沉吟数十个呼吸,看着等待回应的阴阳东君,将目光落在王弟身上,此事……王弟的建议,可以一用。
“陵寝之事,虽大王可定,可一应支出所需都得国府同意,蜃楼十年之功,足堪秦国一岁赋税,长生之事,三代以来多飘渺。”
“为此,动用陵寝之力,玄清以为不妥也。”
周清又是一笑,修筑骊山陵寝,每一岁花费极大,这一点自己是知晓的,但……骊山那里该花费如此,但阴阳家凭何一言动用十年功。
长生虽好,可阴阳家现在并无凸显之所在,并无大功立下!
更何况,阴阳家所谋长生,多有诡异,骊山那里的消耗堪为国本,消耗秦国根基之力,以全蜃楼之物,周清觉得不行。
一语落,偏厅之内,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
秦王政于上首闻此,虽想要同意试探一二,可王弟如此,中枢之内阻力显而易见,倒是不好说了。
旁侧的东君焱妃,精致脱俗的容颜之上,先前的笑意徐徐收敛,复归平日安宁,占星律下,今日入宫……该有所得。
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