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什么玩意儿死了,我第一反应就是,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癌症晚期,开聚会——还特么是异装聚会,自杀,这些元素聚集在一起,你们觉得是不是像有点俗的……小说情节。”
“其实我也觉得遗书很奇怪,但考虑到是个小说家,想象力丰富,死之前想有点仪式感应该也正常。”陆遥举手抢答。
邵梓看他们开脑洞聚会,撑着自己的下巴,很有些兴趣。
“但实际看到那个案子我觉得人都傻了,这情节要是发生在那个姓陈的书里,他可不只是被骂晚节不保那么简单。以后谁提起他这个名字,都得自动把这段记忆删除,免得没法谈的那种垃圾水平。”
面对自己爱好的领域,莫云晚可是丝毫没留下半分的情面。
“确实,当时我们在那简直成了调解专家。”邵梓终于有了发言权,“每个人确实都有杀人的可能,现场也搞得像是谋杀的样子。那些人一个个穿的奇形怪状的,还特别认真的指认对方是不是凶手,一个个的很有些自己的想法。
我本来都快以为是在演戏来骗我们玩的,还检查了好几次那个尸体是不是真的。这有的人人熊熊一个,这位陈老先生——人熊还带熊一家的,从那出来我感觉我简直是到了另一个次元。
还好梁安比较能忍,忍着听那些人的羞耻发言去调查,很快搞清楚那个自己伪装成谋杀的自杀手法,赶紧在记者赶过来说服那些闹得像是要炸大楼的,把那案子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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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不然我都想得出报纸上会写什么,”陆遥不知道哪儿又拆开一袋饼干,想递给莫云晚却被邵梓半路截获抢走了,“什么着名小说家家族发生暴风雪山庄事件——还别说,有的人就能觉得是个别墅就是暴风雪山庄,听着好听有人想点开看就行。
什么骂标题党乱给事件贴标签的都是给他涨热度;或者还可以走阴谋论路线,什么儿女满堂却在生日当天惨遭横祸,是人心的险恶还是遗产太诱人……然后事件总结起来,还不是一场闹剧。”
陆遥不去做记者确实屈才了。
“我的意思是,陈文锡虽然是个晚节不保还为了挣快钱写没质量的破书的糟老头子,也不至于在自己生命结束的时候设计这样只剩下吵闹的结局。”
莫云晚闭了闭眼,“我确实越来越讨厌他,但他书里一直有一个很大的特点,所有的结局都并非开放式,务必要展示所有的细节,乃至所有人物的归宿。
尤其是最后几部,他越来越看重那些所谓的结尾“升华”,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变化,或者说升格。他可能把手法写的稀碎,或者逻辑弱到不堪一击,但他不会让他的结局‘不体面’。”
“所以你觉得,他设计的这个故事不符合他的追求?”
“脱粉之后我其实想了很久,”莫云晚把手放下,“他变了,我没变。但这不意味着他错了,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书,他想怎么写是他的事,只是我们可能并不是他想写书写给的人。我试着去接受,但我不能。
但我知道他的目的究竟在哪里。但这个事情发生以后,你们明白吗,我觉得这个事件的设计和他从前的任何一个作品都不一样,就是一场纯粹的闹剧。”
“……仅此而已。”一场寂静以后,莫云晚喃喃道。
邵梓喝完了最后一口可乐,往坐着若有所思的莫云晚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刚好,那我们来点有意思的。”他看向屏幕——童鸿光仍然没有打另一通电话。
“我没记错的话,你这都已经听他打了二十多通电话了。一开始还都不接,后来一个一个打回去。现在才一半。”
陆遥刚刚提供的技术支持,显然也没拉下功课,“他这怎么突然停了这么久,上厕所也不带这样的吧。”
“可能是讲到要点了,我倒是要看看。”邵梓冷笑道,他拍拍陆遥凑过来听故事搬过来的椅子把手,拍的陆遥一激灵,“我之前看到你电脑上,是不是有个变声器软件来着。那玩意儿咋接到电话上?”
陆遥狐疑,把设备给他看,然后拿回来一顿折腾。
“对,女声,要软一点,就那种什么‘直男斩’小白兔,让人感觉很脆弱,说点狠话就会哭那种……这个不错。”
邵梓一边指挥着,一边试探着音调和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