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是在等赵武安君来援?”
“可赵武安君若至,我大秦上将军翦也当率我大秦主力抵至!”
“他到底怎么想的啊!!!”
乐乘对战局的估算并不乐观。
嬴成蟜对战局的估算更不乐观。
因为嬴成蟜很清楚他手里这支齐军并非是能打硬仗的兵马,他们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出于重赏的诱惑、秦军的鼓舞和连战连捷的胜势。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袍泽的牺牲,嬴成蟜已经明显能感觉到齐军战意的急剧滑坡。
但赵王一日不投降,嬴成蟜就只能猛攻不休,以免赵王偃生出侥幸之心,进而不愿投降或是言和。
若是嬴成蟜依旧保持现在的进攻烈度,或许三五日后这支兵马就会战意全消,一触即溃。
还没等李牧和王翦抵达战场,嬴成蟜就要被乐乘给逆风翻盘了!
可是,不应该这样的!
在嬴成蟜的预判中,赵王偃理应已经在急切的求和了啊!
“主帅!”
一屯斥候策马狂奔而来,在嬴成蟜面前虚弱的拱手一礼,声音沙哑的说:“赵武安君于太行山内化整为零,分兵九路。”
“部分兵马散于太行,部分兵马东回赵地。”
“然,赵武安君派出了大量斥候以阻截我军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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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武安君所部究竟有多少兵马留在太行,有多少兵马回归赵地,我等未曾探明!”
嬴成蟜赶忙道:“憨夫,取酒来!”
“先让袍泽们喝点酒暖暖身。”
“八夫,拿坤舆图!”
微甜的酒液被灌入喉中,滋养了斥候们干涩的喉咙,也给他们虚弱的身体提供了些许能量。
嬴成蟜这才将坤舆图展于斥候面前道:“将你等知道的赵军兵力分配标于坤舆图上。”
斥候赶忙以手指点向坤舆图:“据我等探明。”
“长治地内有一支赵军留驻,井陉内有一支赵军,飞狐陉……”
随着斥候的指指点点,一张兵力分布图也呈现在嬴成蟜的脑海之中。
嬴成蟜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虽不知赵王为何迟迟不愿与本将展开交流,但好在赵国还有个能交流的。”
“赵武安君所言,深得本将心意矣!”
田假眨了眨眼,不解的看向嬴成蟜:“赵武安君有传讯主帅吗?”
嬴成蟜手指点了点坤舆图:“事实胜于话语。”
“这副兵力分布图就是赵武安君传与本将之讯!”
见田假还是一脸懵,蒙武耐心的解释:“倘若赵武安君率全数兵力一路急行回邯郸,我大秦上将军翦便可率我大秦主力尾随至邯郸。”
“届时,便是赵武安君率二十余万赵军,于邯郸城外对战由我大秦上将军翦、大秦长安君公子成蟜率领的二十万秦军主力和十万齐军!”
“赵国将落入绝对下风,甚至有亡国之险!”
“赵武安君不愿如此,却又因我军围城而无法与赵王取得联系。”
“故此,赵武安君将部分兵力落于太行山,构成了对我上将军翦的阻击阵地。”
“又令部分兵力奔赴邯郸,对你我所部构成威胁。”
“再故意令我部斥候探明赵军的各部兵马方位,却不允我部斥候获知赵军各部兵马的兵力,这便是对我军发起的宣告。”
“若我军坚决不退,赵军不吝于在太行山和邯郸城双线开战!”
论平原、山地战场的斥候战,王翦都玩儿不过李牧!
嬴成蟜派出去的斥候奔袭千里还能探得如此详细的情报,很明显是李牧故意为之。
李牧没有给嬴成蟜递来只言片语。
但他故意掀开的牌面却已将他的心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田假面露怒色:“赵武安君这是在威胁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