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为了天下万民做到如此地步。
此乃大仁大义也!
孤身为燕国太子,又何惧再堕一次脸面!
只求政弟他看在燕国子民的份儿上、看在昔日孤对他百般庇护的份上,伸出援手!
燕王喜畅快大笑,用力拍打着燕丹的胳膊:“善!甚善!”
“不愧是寡人的长子,不愧是我大燕的太子!”
燕王喜认真的看着燕丹:“太子当勉力。”
“待寡人百年,这大燕,终究是你的。”
燕丹赶忙道:“父王定然万寿!”
“儿臣请父王切莫如此言说!”
燕王喜洒然道:“生死不过天命而已,太子如此仁义有为,寡人亦无所忧。”
“来!”
“寡人亲自为太子磨墨!”
看着躬身磨墨的燕王喜,想到燕王喜方才的话语,燕丹心头一热。
他嬴政不就是因为成了大王才如此薄待孤的吗?
但大王也不过如此,孤也终有一日可为大王!
底气突然异常充足的燕丹捻起毛笔饱蘸墨水落于缣帛之上,挥毫泼墨。
燕王喜则是一边磨墨一边看着燕丹的字迹,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待到一信写罢,燕丹揉了揉手腕,昂然道:“孤明日就令邮驿将书信送去政弟处。”
“父王大可放心!”
燕王喜却是珍而重之的拿起了燕丹刚刚写好的书信,作势呵斥:“怎能用邮驿传递?”
“丹儿此封书信实乃我大燕的重中之重!”
“寡人这就令行人带上丹儿的书信,疾驰往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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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燕王喜在呵斥燕丹,但那呵斥之中却满是对燕丹书信的重视。
燕丹感激的轰然拱手:“父王英明!”
父慈子孝了好一会儿,燕王喜才终于离开了燕丹居住的宫殿。
坐进五马大车,燕王喜将方才还珍重无比的书信扔给了剧广。
时任燕相剧广接过书信,面露不忍:“大王,果真要如此行事乎?”
“太子,终究是我大燕的太子啊!”
纵观燕、秦朝堂,恐怕只有燕丹看不清楚燕丹和嬴政之间的关系。
剧广基本可以确定,这封被燕王喜引导着写下的书信一旦送到嬴政手中,燕丹迎来的绝对不会是治金汁之术,而是嬴政的暴怒!
燕王喜撇了剧广一眼:“爱卿痛惜太子乎?”
剧广当即拱手:“臣唯大王马首是瞻。”
“太子身为大王之子,臣自然会多几分善意。”
燕王喜冷声道:“寡人之子乃是寡人之子。”
“寡人之孙却未必是寡人之孙!”
“太子确实仗义,但却太仗义了!”
“燕丹诚是为我大燕太子,但若大燕果真传到了他手上,我大燕未来之主究竟是谁人血脉,未可知也!”
燕王喜心底没什么感情存在,只是因为太子为质的力度比公子为质的力度更重,所以燕王喜才定燕丹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