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秋文竹看起来有些清冷,她的妆容一如往常般精致,衣裳也是最华丽的,她虽是跪坐,后背却挺得笔直,高傲的昂着脖颈,不仅没有半分颓丧,反而给人一种盛气凌人之势。
许是习惯了黑暗,瞬间的光亮让秋文竹不自觉的眯了眯眼,随即看向朝她走来秋芙蕖。
“过来坐。”
说着她敛起袖子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在了对面的位置。
沈芙蓉走过去,在秋文竹对面跪坐下,“母妃,您这两日可还好?”
秋文竹凉薄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不好的?”
沈芙蓉抿了抿唇,看着无论是精神还是脸色都没有什么不好的母亲,暗暗心疼了一下那个三天来提心吊胆,急得都快上吊了的厨子。
想到寝殿内格局的变化,赶紧转移话题道:“可您这寝殿,怎么成这副样子了,您那些珍贵的金银玉器呢?”
秋文竹瞥了一眼略显空荡的寝殿,“如今我已不是贵妃,不适合再住在锦秋殿了,我提前让人收拾了一下,等要搬去西宫的太妃殿时,也省得麻烦。”
“您要住到西宫去,为何,是二皇兄让您……”
秋文竹眸光一冷,“别在我面前提他!”
看着母亲猛然凌厉的神情,沈芙蓉顿时噤了声,垂首望着面前的茶杯,不再言语。
她大概能猜到母亲为何在听她提到沈诏言时会这么生气。
接着就听到秋文竹道:“我为你和翊儿筹谋的一切,全都被他夺了去,如今他登基为帝了,封了翊儿一个什么廉亲王,谁稀罕!若非杨昭突然跳出来,那皇位就该是翊儿的!”
秋文竹眸中的狠厉好像一柄柄利剑,刺的沈芙蓉双目生疼。
她原本是最希望太子皇兄做皇帝的,可是太子皇兄突然崩逝,剩下的两个人就是沈诏言和她的胞弟沈诏翊。
论才能,她的胞弟不如沈诏言,也没有沈诏言那样得百官拥护,可她的胞弟至少可以做一个仁君。
如果那年她没有亲耳听到沈诏言和萧成章合谋害死花辞镜的话,她可能也会觉得沈诏言会是个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