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黄山君愣了下,“这跟龙又有什么关系?”
墨画不知道怎么说。
他总不能跟黄山君说,他“吃”了一条龙吧——”·
墨画道:“我前些时日,机缘巧合之下,碰到过大荒的后人,见到过一条龙魂,所以好奇,想问你一下。”
黄山君闻言颇觉惊奇,问道:“那这龙魂,如今何在?”
在我肚子里———墨画默然片刻,只能道:“我也不知道———
黄山君有些惋惜,沉吟片刻道:“龙乃神兽,龙魂乃神兽之魂,某种意义上,是足以媲美‘神明’的存在。”
“但龙的数量极其稀少,龙魂更是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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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我此前身为孤山之神,活了不知多少年岁,也不曾亲眼见到过几次龙魂。”
“龙魂的隐秘,大概也只有‘龙’族本身,或是世代传承真龙,及业龙血脉的人族才知道。”
“传承真龙或业龙血脉的人族?”墨画问道。
黄山君道:“道廷天子一脉,传承真龙之血。大荒皇族,传承的是业龙之血。”
“此外,蛮荒,北疆,西极的皇族,一些隐世氏族,乃至当今一些大世家,大宗族中,也偶有业龙之血流传。”
墨画恍然。
真龙和业龙之分,他倒是听夏监察说过。
但身负业龙血脉的这些势力,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大世家,大宗族中,也有业龙血脉?”
墨画不由想起了,他那个英武不凡,枪出如龙的小师兄,
“小师兄他出身白家,修了从龙道法,是不是意味着,他的体内,也流淌着业龙之血?”
墨画觉得不是没可能。
以后若遇到小师兄,一定要找他问问。
神道的知识,问得差不多了,墨画将关键的信息,一一记在心底,回头又看了眼黄山君,见它身上,蒙着一层淡金色,好奇地问道:
“山君,你得了——.”
墨画想了想,还是没将“本命神像”四个字说出来。
天地有六耳。
而他身上,也沾了不少因果。
万一将那四字说出来,被有心人推算到,说不定会给黄山君招来意料之外的灾祸。
墨画便道:“你得了那个东西,实力能恢复如初么?你当年可厉害了。”
三品巅峰,只差一步,就迈入四品境界的大山神。
一身道行,令邪神都垂涎。
神通之力也强得匪夷所思。
还盖了那么大的神殿,修了那么多的神像。
可见信徒不少,香火必定鼎盛。
今昔一对比,真是判若云泥。
黄山君欣然道:“有了本源,一切都有可能了,当然,肯定没那么快。
神明的道行,也是要一点点修的。”
墨画也替黄山君开心,又问:“那你若想修到三品,还要广设道场,吃众生香火么?”
黄山君却摇了摇头。
“不用么?”墨画道。
黄山君目光深邃,缓缓叹道:“众生的拥护,皆是虚妄。”
“世间诸般存在,无论人、魔、神,大多都是力量、名利、权力和地位的傀儡。”
“人是如此·—.—·
“权势加身,便是帝王,没了权势,不过世间一凡夫。”
“修为通天,为尊为祖,失了修为,也不过天地一蚁。”
“我这个山神,同样如此。”
“当年我神念强大,有无边之力时,自然威风凛凛,有万众朝拜,香火鼎盛—”
“但威风的,其实不是我,而是以我为‘傀儡’的天地伟力———.”
“众人拜的,也不是我,他们拜的,同样是我的神明之力。”
“这等拥护,本就是虚妄的。”
“一旦失去天地伟力,万众离心,香火断绝,而我本身,便只是一个黄山破庙中,无人问津的小小山神。”
“因此,我便看明白了,神明既秉道而生,自当淡薄外物,静心潜修,
广结善缘,不必求人拥护,不必广设香火,不必强求因果。”
“既是虚妄之物,那来之不喜,去之不悲,专修己道,自觉本源便好—.....·
黄山君语意深长。
墨画片刻,若有所思。
这番感悟,他之前听黄山君说过,但此前体会不深,如今经历孤山种种,再听起来又是另一番滋味。
神明求的是道,而非香火。
香火随人心,虚无缥缈。
而大道存天地,亘古永恒。
同样,修士求的,也应当是道,而非单纯的修为,权力,名声,利益和地位。
墨画点了点头,认真对黄山君行了一礼,“多谢山君指点。”
黄山君连忙摆手,“人世沧桑,际遇落魄,生出了一点小小的感悟,能帮到小友最好,担不起如此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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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画点头,“帮了我大忙了。’
两人又喝了会酒,聊了会天,天色不早了,墨画要回去了,他也不能让荀长老,一直在外面等他。
起身离开之际,墨画想了想,问黄山君:“你留在这破庙修行,会有祟物打扰么?”
黄山君道:“偶尔有。”
墨画道:“你等会。”他去庙外,了一节树枝,削成了小剑的形状。
之后,墨画以手点额头,凝聚出了一丝神念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