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仁笑了笑,道:“将军今日找我,应不是为了南国景况。且让贫僧起卦推测一二。”
说罢圆仁捏起茶釜的盖往里瞧了一眼,又望向木窗之外,又突然闭眼开始掐指起卦。
郭信见状心道:这和尚太爱算卦,还好没有符箓法器,不然更适合去做道士!
片刻后圆仁才睁眼直视郭信,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表情非常认真:“郎君本年或遭血光横祸,且恐要殃及全家。”
郭信愕然,这和尚真有这般神通?
郭信皱眉装作不悦的样子,声道:“我父乃是朝廷枢密重臣,我亦身为禁军都指挥使,何等祸事能至于那般地步?”
圆仁不言,看着郭信,只伸出右手,以食指向上指。
虽然郭信全然不信和尚有本事算出这种密事,不然天下大事不早被预演过了?不过能够通过当前朝中和宫中的动向推测皇室出对郭家不利的可能,也足够厉害了。
郭信当即很有诚意地提道:“我与符家大郎一见如旧,与符家娘子同样……相互合作过,依佛家的说法,我与符家应该很有机缘了。法师既然能瞧出祸事端倪,可有什么建言?”
“茶汤已煮好了,郭将军,请。”圆仁不急于作答,取下茶釜,倒入一盏热茶做出请的动作。
郭信端起茶盏,送至嘴边吹一口气,浅浅抿了一口,不知道圆仁在茶汤里加了什么佐料,竟让茶汤有先苦后甘的效果,只是还如同此时的大多数饮食一样,滋味太淡了。
圆仁也为自己奉了一盏茶,饮完哈了口气,对郭信说道:“符家在内城青宣市东边,靠近汴水北岸的坊间有一处废宅,本是为明年贫僧北游五台归来后,新建梵宫以教授弟子讲习佛法之用,故周边宅院均为符家所购,地处清寂,且无人居住。本朝人对其存在所知不多,若郭将军遇上祸事,可以潜去那里躲避一时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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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宅院门外栽有三株垂柳,本朝属水德,亦暗合水生木的五行之说呵。”
和聪明人说话还装傻就太耽误事了,郭信直言道:“法师如此行事不用事先禀报符家,不怕祸及符家么?”
圆仁闻之哂然:“怎会?岐国公节度一方,且在朝中交好重臣,就算贫僧为将军做的事为人所知,多半也不会牵连至岐国公。何况那处隐秘确为贫僧所有,符家已不再用了。”
郭信点头,突然觉得眼前的圆仁还是非常顺眼的,虽然没有头发,但五官长相颇为端正,隐约有刚毅之感,要是有头发,估计还是挺有英气的一张脸。
人大抵都是这样,本来未曾在意的人,突然愿意在困难时拉你一把,很难不让人对其好感大增,也难怪英雄救美后,总会有以身相许的结局。
郭信继续开口细问:“法师何时北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