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移镇之机,空缺下来的藩镇不止有郭威要去的魏州天雄军一处,早在刘家刚入东京时,郭信就记得宋偓曾想要外任藩镇,只是那时朝廷还是以安抚各镇为主,并没有机会给宋偓授镇。如今宋偓才终于得偿所愿——授开国公,滑州义成军节度使。
郭信想了一会儿,决定并不亲自赴宴,因为李业和宋偓是亲戚关系更近,宴席上必有李业在,而他不想在这关头再生什么枝节。
正好郭信自己也将离京出征,便回到书房,为自己将赴戎机而不能亲自赴宴向宋偓修书告罪。随后叫来郭朴带上书信,并从玉娘处拿些金笋,再买些礼物一齐送到驸马都尉府上去。
做完这些事,郭信又唤来玉娘,让她关上院门在外面看着,随后自己从杂物房找来铁锹,在院内的梨树下,沿着一道虬根处挖起土来。
东京已经许久没有下雨,土地干燥而坚硬,郭信花了片刻才将根茎上数寸深的土层挖开,便看到一个毫不起眼的木匣正安稳地藏在泥土和根茎之中,乍看上去木匣就像是从根脉中生长而出似的。
郭信取出木匣,用手拂过上面的尘土,扳开铜钮,木匣里面的东西被红绸包裹,他拈起红绸的一角,随即便显露出一只玉雕的螭龙,正是那尊传说中的玉玺。
郭信将宝物重新放进木匣装好,又用铁锹将土填好平整,并用附近的灰土覆盖了挖掘的痕迹。就如王世良所说,这玉玺绝非是可私藏的宝物,在郭威离京后这处宅院已经不再安全,最好还是带在身边,尤其是等到日后大势已定的时候,这尊玉玺或许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郭信暂且将木匣重新藏匿在书房里,随后取下张挂在书房中那副写满了人名的“作品”,取来火盆,用火折点燃烧了。
火焰在空气中毫无规律地跳动,郭信盯着那团火,内心仍有很多不安,领兵出征的日子过于仓促,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安排妥当。等到火盆中只剩下灰烬,他想了片刻,重新将玉娘叫到了书房里。
玉娘问道:“郭郎取出宝物了?又在外面烧了什么?”
郭信不知道玉娘是猜测还是在梨树下观察到了什么,不过玉娘毕竟天天在院中生活,痕迹掩盖得再好也难免被她瞧见端倪。于是郭信点头,随即回答道:“烧了一些不能被人发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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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信说罢瞧着玉娘,两人相识已有三年之久,不短的日子了,不过玉娘的模样似乎与当初在春乐坊见到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个说话细声细语、皮肤白净又心地纯粹的小娘。
郭信感觉嗓子有些发痒,咳嗽了两声,微微沉吟说道:“玉娘其实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对玉娘的信任,要超过兄长和阿父,甚至是郭朴。玉娘信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