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这句话把朱浩吓了一跳,本来一局一百大洋就足够惊人的了,这一下子又加了一百,一把二百大洋的局,在台儿庄可以说极少极少,除非是家有矿场的那些大财东,不然的光吓也吓死了,一个长工一年才挣二百多块大洋,这一局就没了,你说吓人不吓人了,可是朱浩知道小安的本事,随即就淡定了下来,这世上谁都能怀疑,就是不能怀疑小安。
小安是谁,自小便有着神童的称号。
郝仁再一次惊呆了,愣了一下,他好像不相信似得看着小安,又看看桌上的钱,这才抹了一把汗问道:“一把押二百?!”
一把押二百不是没有,但不应该是眼前这小子。
小安笑了,点点头,然后说道:“你要嫌局大你可以不玩,换人,我就看看这雅荷居有没有人敢玩一把二百的。”
这话就有点大了,台儿庄有钱人多得是,一把玩一千的都有,只不过人家不到这个地方来玩就是了,开货场的,开煤矿的,搞轮船运煤的,有钱人多的是,二百一局还真的不算大,只不过从这小子口中说出来,意思就不一样了,为什么,就因为这小子忒小了,你看嘴上那氄毛,说他刚出蛋壳的小鸡子一点都不夸张,但问题是,这小子敢,胆量足够大,这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郝仁一边洗牌一边说道:“小子,我不让你猖狂,我先说好,待会输了可不小哭鼻子的,更不许要死要活的,这赌博场场可不管你大小,一切按照牌场规矩来。”
小安还没说话,朱浩接了一句:“你拿我当你,快洗牌,敢玩就快点,磨磨唧唧,就好像俺输了你给钱似得,就你郝仁话多。”
“你看,俺老表凶你了吧,闲嘴比闲腚眼强吧。”
小安调侃道,这郝仁虽说名字叫郝仁,可一看面相却不像好人,就这吊眉三角眼吧,谁看着都觉得这家伙心术不正,总是给人一种感觉,这小子要憋着坏心耍人,从你兜里坑钱。
“你——”
好人欲言又止,可能觉得跟俩小子斗嘴不划算,所以话到嘴边硬生生的给忍下了。
“什么你我的,别磨磨唧唧的,咋跟个娘们样,开始。”
朱浩在一边催促道,他可是急着回本呢,哪会让你磨磨蹭蹭,你以为请这小老表容易啊,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再把他给刺棱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你小子急,早急的话孩子多大了。”
郝仁嘟囔着,摸过骰子攥在手里。
小安想笑,因为他突然想起黄家的心莲姐,朱浩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因为这个,朱浩对自己抱有敌意,处处针对自己,结果是吃了大亏,不然哪有现在老表长老表短的喊。不过说心里话,小安对那个心莲倒是没有另外的感觉,只是觉得长得好看而已。
郝仁明显的慎重了许多,他拿起骰子的架势给人的感觉就像有千斤重,其实也不怨他,别看他赌了这么多年,坐了这么多年的庄,可是,一把押二百的赌局今天还是头一回,这让他的手忍不住颤抖,哪怕极力控制,还是微微有些颤,没法,这赌注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福金的神色也变得紧张起来,要知道这可是一局二百大洋的局,吓死他都不敢偎的局,不过,他有幸见证了,也够吹嘘一阵子的了。二百的局虽然大,大到他感觉心惊肉跳,但是让他感觉心惊肉跳的还是这个被朱浩称为老表的小家伙,这才多大啊,胆子倒是大得出奇,似乎拿钱不当钱,这样的家伙,假以时日的话,肯定也是个混世魔王级别的,这小小的台儿庄只怕撑不下他。
这边朱浩开心的眉飞色舞,那边三个小伙伴却酥了,这一局二百大洋,输了咋办,太吓人了,小来小去的玩一玩也就罢了,怎么还玩这么大,你这老表靠谱吧,可别拿着你的钱糟蹋,人不都是这样么,花别人的钱不心疼,你朱浩可别犯傻,输多了俺们也兜不住,一块玩可以,一块输钱那是不可能。
“朱哥,一局二百是不是有点大?”
朱浩一摆手,意思你们别管,擎等着看热闹吃喜面,没有金刚钻,我肯定不敢揽那个瓷器活,你们不知道这老表的本事,我可是亲眼所见,说出来吓死你们。
郝仁终于掷出了自己想要的点数,五自手,可是看到牌的时候他的心凉得透透的,就像大冬天掉进了河里,因为他拿到的是小的不能再小的点子:鳖十。
一刹那,郝仁的汗出来了,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看热闹的知道,这郝仁的点子必定大不了,大了不是这个样子。点子大了,好人自觉不自觉地想笑,人都忍不住,嘴咧得跟瓢杈样。按理,坐庄的人应该波澜不惊,点子无论大小都不能表现出来,可是,这郝仁就不是,许多人都奇怪,大老板米大仓咋会让郝仁在这里坐庄。不过,郝仁坐庄也不赖,输的少赢的多。
看到郝仁的样子,有人暗自畅快,你小子也有今天啊,平时赢我们的时候可是嚣张的很,摇骚的很,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该,输了该不多,把这雅荷居给输了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