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陌生小子说了一句在马二炮听来莫名其妙的话,但是他随即明白了,这不是凤莲的什么亲戚,因为这小子喊了孙叔叔,孙叔叔不就是这个被自己制住要杀自己的家伙么,那么,这小子就是姓孙的一伙的,跟自己不一伙。跟自己不一伙,那就是敌人,不过,马二炮也不在乎了,一个牛是放,两个牛也是放,他不在乎多杀一个人,因为你不杀他他就杀你,你死我活的事就没得商量。
马二炮手中有枪,所以,马二炮的胆量又大了起来,就感觉没那么冷了。
孙东涤苦笑了一下,这话他没法接啊,虽然事实是这样,若不是自己的妇人之见,还真的不会是这个样子,假如马二炮踢开门的时候就开枪,哪怕打不死他,至少也会打伤他,再不济也能把他吓跑,哪像现在倒成了人家手中的猎物,说是托大,是妇人之见,其实还是经验问题,这个不得不承认。
“我见过你,是你垫的钱,小安是吧。”
三胖的脑子终于又活泛了,他想了眼前这小子就是在雅荷居遇到的叫他叔叔的小子,只是他没明白,这小子咋来了,要命的是还贼大胆,竟然拦着这马子头,难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这家伙?唉,问题是来了也白搭,这马二炮是何人啊,运河两岸有名的马子头,老匪,你一个毛蛋孩子还能翻了天,可惜,又搭上一个啊。
“我第一次听见一个男人哭得这么大声。”
小安说道,当时他真的感觉有些好笑,一个大男人竟然能被吓哭,这也是没谁了,这孙叔叔也真有眼光,找了这么个活宝当帮手,能被吓哭的帮手还叫帮手?叫累赘差不多,真不知道这孙叔叔咋想的,要找你也得找我这样的吧。
马二炮有些迷糊,这小子干嘛来了,咋像叙旧来了,问题这是叙旧的场合么,这俩人犯在我的手里了,我是没打算放过他,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一个马子头总不能心善放虎归山吧,那我是不吹喇叭下乡找事干么,给自己仇人,那不是傻蛋是什么。问题这小子干嘛来了,难道看不出好歹?虽然跟你小子没关系,但我不介意多杀一个。
“嘿嘿。”
三胖竟然被说得不好意思笑了起来,似乎忘记了眼前的处境。
孙东涤却不这样想,小安平白无故的出现,让他看到了生机,这有着神童外号的小安,肯定不会只是个不谙世事的毛蛋孩子,敢自己找上门来,你说他傻,或者没有依仗,别人信他孙东涤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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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东涤知道李家庄的进士爷,更知道进士爷有几个护院,全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这当然都是同学李志坚亲口对他说的,当然,外边也有传言,因为这么多年这传言就一直没断过,而且能验证真伪的就是嫁出去的闺女或者嫁进来的小媳妇的话,这么多年,峄县大大小小的马子多如牛毛,但是没有那个哪伙马子敢跨进李家庄半步的,为什么,自己想去吧。
马二炮不耐烦了,虽然抖得有点厉害,但他还是呵斥道:“哪来的熊孩子,给我滚远点,别碍老子的事。”
小安并没有挪开半步,而是坚定地站在当院子,他冷笑了一声道:“你就不问问你的同伙干嘛去了?”
马二炮一惊,被他们一通话给打断了,方才他就想了,这三山干嘛去了,不是让他在外守着么,这小子这么一说,他不由地问道:“干嘛去了?”
小安一字一顿地说道:“见、阎、王、去、了。”
马二炮一惊,抬起枪就射,这是一个老马子的本能反应,可是,他终究慢了一拍,他的枪刚对准这个陌生小子,突然觉得眼前一黑,锥心的疼痛顿时让他不由地捂住了眼睛。
马二炮毕竟是老匪,一只眼睛看不见了,他左手捂住眼睛,还是抬枪就射,多年的经验让他生出一种本能的反应,保命要紧。
可是,小安哪能这马子头机会,一个移形换位就闪到一边,同时手中的大洋就出手了。大洋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直接钻进了马二炮另一只眼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