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寡妇家只有母子两人,儿子只有七八岁,是她唯一的指望。
刚才大家热闹涌上前的时候,她就站在最后面,习惯性地不去凑热闹。
她家大伯子想笑嘻嘻凑上前,替她家领了那牲口号码。
结果就是被陈老六一个耳刮子,扇得原地转了个圈。
那大伯子捂着脸,屁也不敢放。
对着凶神恶煞的陈老六,他能说什么,对方根本就不讲理啊。
他只能溜了。
乡下农村陋俗很多,自古就有吃绝户的传统。
赵寡妇还有一个没成年的儿子,可以依靠。
就这样还被叔伯家欺负得死死的。
原因也是他那儿子,未成年只有七八岁。
明朝的医疗条件堪忧,小儿夭折率极高。
皇室还经常夭折孩童,何况是民间了。
那是一场风寒感冒过去,活泼可爱的孩子,转眼间说没就没了。
赵寡妇怯懦地看着,点她名字的曹静照。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挑选大牲口的人。
她身后有一个扎着总角,瘦弱的小男孩。
男孩紧紧抓着他娘的裤子不松手,眼神中也尽是防备和害怕。
赵寡妇举起双手,连连摇动,说道。
“曹姨娘,奴家是个不祥之人。
当不得第一个挑选牲口的人。
而且俺家里没有男劳力,大牲口奴家用不了,白搭了。
奴家这回就不要了。
还是把牲口紧着,人口多的人家为好。”
崇祯在旁边开口了。
“不行,每家都得要。
大小牲口总得有一个,大牲口要不了,小牲口你总能用得了吧。
别再多说话了,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这话,我五爷说的。
去吧,去那老榆树底下,挑一头小毛驴吧。”
崇祯的发话,打消了赵寡妇的顾虑。
也打消了一些人的非分之想。
“奴家谢五爷恩典。”
赵寡妇朝着五爷施礼,然后去土坡后面的老榆树底下,去挑牲口了。
没多大会儿,她就牵来了一头一岁半的小母驴,很温顺。
她能摆弄得了,果然和五爷说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