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踏过血水,踏过本军士兵的尸体,快速奔驰而来,那狰狞的面目射出凶恶的目光,那锃亮的长枪弯刀映出残阳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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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紧急命令:“巨盾手、长枪兵,全部向前!架设盾枪阵!”
一会,巨盾手竖起一块块巨盾,下端牢牢地插入泥土中,上面由巨盾手用肩膀扛住顶住,一排排斜斜地整齐连结在一起,犹如一道架连的钢铁长城。长枪透过巨盾的缝隙,密密麻麻地伸出到巨盾之外,枪尖斜指向前,枪根被长枪兵压住顶到地上。整圈盾枪阵好似一圈长满尖刺的铁刺猬。
黄忠紧紧握住手中的大刀,周围的所有士兵都握紧手中的长枪,沾满血渍的脸上露出刚毅和悍不畏死的神色。
喊杀声和马蹄声越来越近,接着,便传来一阵阵轰轰轰轰连绵不绝的战马撞击巨盾的声音,还有长枪刺入战马或曹军骑兵的扑扑入肉声。一时,战马惨叫,被撞得马头碎裂,曹骑兵悲嚎,被长枪刺透身躯……而华州巨盾兵和长枪兵也好不到哪里去,用肩膀或躯体顶住巨盾的士兵,被战马奔驰下猛烈的撞击,巨大的力量瞬时把士兵撞倒趴下,或肩背骨头粉碎断裂,或狂吐鲜血,甚或被压成肉饼。而压住长枪的士兵,枪杆断裂,或被弹起的断枪击死击伤自已,或双手虎口爆裂,血流不止,或连枪带人被撞得倒飞出去,至而摔死撞伤。
随着曹军骑兵的不断冲锋撞击,盾枪阵终于被突破。但由此也终于停滞了曹骑兵的冲锋速度。
黄忠挥起大刀,狠狠地劈向冲上来的曹骑兵,有时斩断马脚,有时劈断马头,有时砍死骑兵,有时甚至连人带马劈断成两半。黄忠只知道那里骑兵多便冲杀向那里,那里危急便厮杀到那里。大刀犹如死神的镰刀,不断收割着曹骑兵的性命。
黄叙、云凯也浑不顾身,一次次冲杀反扑,把冲上来的曹兵砍死杀残驱赶下城墙。他们也不知杀死了多少敌兵,自己也经历无数次生死,浑身受伤,不敢退走,更别说休息。
长枪兵也奋不顾身猛扑上去,出枪如龙,收枪如虎,对着曹骑兵不管是战马还是骑兵都直捅狠刺,刺死战马刺死骑兵。但曹军骑兵毕竟居高临下,速度又较快,华州兵刺到战马时,也会被曹骑兵刺杀或砍死。
双方士员都杀疯了,如凶神恶煞般只知瞪着血红而仇恨的双眼狠命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甚至至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与敌人同归于尽才心甘情愿。
随着不断的猛烈拼杀,曹军骑兵逐步占到上风,一步步向城内推进,华州兵一波又一波扑上前挡住,惨烈的厮杀,让太阳不忍卒视,流着血红的脸悄悄隐入到地平线之下,而上天也不愿再看这人间惨绝人寰的悲剧,阴沉着脸黑暗了下去。
至最后,黄忠也已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不知自己到底劈开了多少战马,杀死了多少曹骑兵,自己又已多处受伤。但幸好终于率领士兵苦战拼杀了下来,挡住了曹骑兵的冲杀,没有崩溃溃散,坚持到了天黑。随着曹军后阵的鸣金收兵,曹骑兵撤退了回去。此刻,黄忠再也坚持不住,无力地一屁股坐了下去,而其他拼杀未死的士兵,更是筋疲力竭得直接躺下到地上。
不久,一个青囊兵过来,帮黄忠清洗包扎了受伤的伤口,然后又抢救其他伤兵去了。
黄忠站起来,交待手下校尉率领士兵守好城墙,便柱着大刀一步一步走向县府大厅。看到郭嘉军师整天调配指挥士兵也累得一塌糊涂,脸色苍白,儿子黄叙更惨,左脚一拐一拐艰难地走着,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势,黄忠走近疼惜地问道:“叙儿,伤势怎么样?”
“父亲,我不碍事。”
黄忠又望向郭嘉,问道:“军师,你累坏了吧!”
“黄将军,我没事。只是照此情况下去,我们会守不住谯山城,有负主公重托。明天、明天,可能就守不住了。”郭嘉叹息着说道。
“军师,我、我想今晚冲开包围,让叙儿、云凯护送你突围,回转沛城主公那里。你看如何?”
“唉,这怎么使得?想我郭嘉,只是一贫困士子,我随主公以后,即任我为军师,委以重任,无论何事,皆关心备至,待我亲如兄弟,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我怎能做出如此有背主公重托之事?”
“军师,正是因为你是主公的肱股,我才不得不送护你出去。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主公交待?那我之罪孽是百死莫赎啊?”
“黄将军,既是主公重托,那我们作为属下,就坚决去执行和完成,即使是死也在所不惜!”郭嘉的眼中冒出熠熠的辉光。
“唉!”黄忠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