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闻言,哗然一片,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边患,朝堂瞬间化成成为了菜市场。此起彼伏的惊诧声,议论声,使人犹如是误入了苍蝇窝,吵得人脑瓜疼。
陈伽罗见状,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黑了讥讽,他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尔等乃是朝廷官员,国之栋梁;应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气度,似你们这样因为一点事儿就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哪里还有一点人臣的模样?”
陈伽罗的怒吼,让群臣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纷纷低下了头,仿佛是做错事,等着认罚的孩子般。只是他们那脸上的惶恐和不安,却是真真实实,骗不了人的。
陈琦在听到陈环的叙述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会不会是东倭国假借海寇之名,对中元帝国进行的试探呢?毕竟,一群海寇抢了水师官军的船,然后在大海上横行无忌,东倭国数月追踪皆无功而返。这事儿怎么听,怎么魔幻。
而且,东倭人长期客居海外,对于回返东洲大陆的心从来就没有休止过;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仿佛也并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不过,这些猜测终究也就只能是猜测,两国交锋,没有证据的胡乱猜测,就算是再怎么能够在条理上说的清楚,但是也不可能当做两国开战的证据啊。
况且,就以目前,中元帝国水师的能力,想要征伐东倭国,也是不可能的。麻木良乡,各有所长。不管陈琦承认与否,东倭国人长期客居东海之上,对于海洋气候的了解和海战实力,确实是要比中元帝国强上不少的。
承认这一点,并没有什么丢人的。就像东倭人也同样明白,他们一旦离开了船,上了岸,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所以他们才会衍生出海寇这种以打家劫舍为生,专门欺辱百姓的行当来。
就在陈琦思考的功夫,陈伽罗也弹压下了群臣的哄闹,轻咳一声,脸色稍有缓和的看向群臣问道:“不知诸位爱卿如何看待定东王求援一事?朝廷当如何应对东海的海寇之患?”
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了个准主意。朝堂从来都不是一个各抒己见的平台,群臣需要做的也不是说出他们的真实想法。更多时候,群臣需要忖度的是皇帝的心思和想法,猜测皇帝想要如何处置这件事情,然后他们再予以附和就够了。
可现在的情况,陈伽罗在收到定东王抵报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上的异样。就连邸报都是太子陈环宣读的,陈伽罗则是在一旁一言不发,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看客。这就让群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陈伽罗的问话了。
“父皇,儿臣以为,可以派遣东衙禁军前往东海,协助定东王协防海境,打击海寇。”率先说话的,正是刚刚醒盹的二皇子陈琼。他一脸正色的看向陈伽罗,脸上的请战意味毫不掩饰。
陈伽罗没有接陈琼的话,而是看向了文武两班朝臣,和那位低头思索着什么的三皇子陈琦。
文班队列中,翰林院院正陈仓迈步走了出来,冲着陈伽罗抱拳躬身道:“陛下,臣以为贸然出兵,非明智之举。”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国库中的余粮不足以支撑大军在东海长期驻扎,那样只会拖垮整个朝廷。”
“臣以为,陛下可以传旨给定东王,让其将定东军后撤五十里,将滨海百里之地内的村镇全部撤到内陆来。然后坚壁清野,让海寇们抢无可抢,夺无可夺;海寇们只会散去。”
“毕竟,东倭国水师固然厉害,海寇仗着战船优势可以在大海上横行无忌;但是到了陆地上,他们就再也没有了威胁,谅他们也不敢贸然从陆路上继续进犯。”
文班队列中的文官们纷纷出列,应和着陈仓的提议。只有寥寥几人还站在原地,低眸仿佛是在沉思着什么。
其中,文班队列之首的陈琦和陈琦身后的柳毅则是连看都没看那些出列的文官一眼。
武将队列中,有着国之柱石之称的辅国大将军边隆走了出来,冲着陈伽罗抱拳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当从长计议才好。东倭水师,极善海战,东倭海寇也是不遑多让。贸然派兵,开启战端,后果难料。”
“老臣以为,朝廷可以让定东王凌锦将定东军散开一些,观察海上情况;等到发现海寇来袭,再传信让百姓疏散,军队驰援。如此办法虽然笨拙了一些,但是,日常消耗也必然会少很多。也不用朝廷出动大军,耗费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