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这种事,估计在当地传上几十年也是蛮有可能的。
李芗泉到现在为止,才意识到自己把这件事弄得下不了台,便开始后悔,但世上有后悔药吗?他看着刘悌廉,硬着头皮道:“在下应允按族规办事!”
但愿世人善良一点,把这件事改编成一个美丽的故事吧,这是李芗泉唯一乞望了。刘悌廉二话不说,立即差自己的婆娘去唤那个摊上好事的十二姐速速回村。
。。。。。。
刘十二姐忐忑不安的听完刘悌廉略带嫉妒的话,说实话,她在最开始的那一刻,差点被这个消息带来的幸福感所击倒,但是。。。。。。但是,这个经历过多少艰难困苦的女子,在平日里,明里暗里受过无数次的指责,被村里人称做克夫克子的“扫把星”,她深深的担心。。。。。。担心自己会害了那位特使。
良久,似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刘十二姐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顺眉低头但异常坚定的轻声道:“小女子配不上特使大人,奴家还是欢喜在刘家村。。。。。。请少族长替我转告一声,奴家没有这个福分,请特使大人回吧!”
刘悌廉一听傻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堂堂特使,竟然愿意做那卑贱的接脚夫,一个“扫帚星”,竟然对可能从此改变生活的机会,如此坚决的推辞了。
真个是世道变了?!
。。。。。。
“甚么?她不同意,这却是为何?”听完刘悌廉的转告,李芗泉内心复杂,刘十二姐甚至连面都不来与自己一见,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阴沉沉的天空中,似乎飘起了细雨,李芗泉没来由感到一阵莫名的挫折。
带着纠结的心情,他来到了刘十二姐的院子外,熟悉的院落,还保持着离开时的模样,墙缝中,一棵小草从断砖中钻出来,倔强的向上生长。
透过半人多高破败的围墙,李芗泉看向屋子,门紧紧的闭着,努力的将各种外来的气息挡在门外,忠诚的固守或者说禁锢着某些为人所不知的想法。
李芗泉的心里似打翻了五味陈杂陈的坛子,各种酸楚、苦涩全涌上心头,他犹豫了,难道自己此趟前来,真是错的?最后看了一眼,他带着并不掩饰的失望,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移,离开了刘家村。。。。。。
而此刻的刘十二姐,正透过门缝看着李芗泉亦行亦远,双手紧紧的抓住门栓,似要将那门栓捏碎,由于用力过猛,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毕露,两行清泪如决堤的洪水,洒落衣襟!
这个突然冒出的男人,在那段异常短暂的时间内,让她感觉到了灰色的生活中还有阳光,感觉到一丝的依靠,那几天内,就连睡觉,也不再半夜突然惊醒。
她何尝不想跟李芗泉离开这个有着太多伤痛与悲惨回忆的村子,而且她打心里明白,这位特使不像其它所有的人,他把自己当人看待,但是。。。。。。正因为这样,自己不能去破坏他的名声。
人言可畏啊。
刘家村的族长家内,刘士仁从床上一把爬起来,脸上哪有半点病痛模样:“那厮走了?”
“走了,孩儿要留其吃过再回,他不曾应允!”
“唉。。。。。。走了也好!”刘士仁叹了口气,似又想起了什么,一双浊眼看着前方的院落,正色的对刘悌廉道:“岚清,你交待下去,从今往后,任何人不可轻待十二姐,唉,这个扫帚星!”
颓唐的李芗泉步履蹒跚的打道回府,再次路过祠堂时,却见张先生站在门外。刚才来时他没有在意,却不知这位老先生在此站了多久,怕是那一幕都看在眼里了吧。李芗泉忙一正衣冠,径直走向张山翁,然后深鞠一躬:“见过张老!”
张先生抚须一笑:“足下成大事者,为何做出这等事,有些不合规矩!”
李芗泉脸上红白相间,尴尬非常:“当初却没有多想,只想接那十二姐离开此地,她在这里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