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如星卿如月。”沈雁归念着纸上的字,又补充道,“‘月暂晦 , 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 , 三五共盈盈 ’,青霜,景明他说他想我,他在等我。”
王妃还总说自己想太多,她看王妃才是想得多。
青霜怎么瞧,那纸上也就七个字,哪来别的那些?
“又来了又来,王妃,又来了!”
新飞上来的这只天灯似乎有自己的想法,飘近城楼、又不近城楼。
青霜干脆探出身子,将这个叛逆的天灯捞过来。
“什么也没有。”没有悬字,只是一盏灯。
沈雁归也觉得奇怪,她看向景明,墨承影抬手往前指,她低头,破山正在楼下吭哧吭哧忙活。
青霜正准备放手,破山仰头,大喊:“别扔别扔,那根线、那根线,快拿快拿。”
“什么线?”
青霜瞧见灯下两根线,随手拿了一根。
破山大喊,一双手画着圈,“绕绕绕!”
青霜看到一团黑影跳大神,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自将线扯上去,那末端卷了个布包,她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个油纸包。
油纸包尚温热,其中透着阵阵香气。
是孜然烤羊排。
今晚营地也简单过了个年,众将士们围了大大小小的圈喝酒、烤全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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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东西有限,连破山这种在摄政王身边的贴身护卫,也只得了这么一小根。
就这么一小根,他也没舍得吃,小心翼翼用油纸包着,再用布裹着,放在胸口、衣裳最里头,所以到现在还是热的。
“王妃!给!”
两个人牵着两盏天灯,两盏天灯照着两个人,两个人在暖光之下。
青霜捏着油纸,将温热的羊排递到沈雁归嘴边。
莫说沈雁归没有这个胃口,便是饿了三日,也不好吃了某人心意。
“我不饿,你吃吧。”
“那奴婢给你留着,等饿了再吃。”
沈雁归瞧她当真用油纸将羊排包回去,干脆将油纸撕了,往她嘴里塞,“这一打开五脏庙便开始敲木鱼,还等什么等?”
破山扯着那根灯线,痴痴傻笑。
“好吃吗?!”他在下面问。
“好吃!”夜值的士兵抢答。
原本夜色遮掩,青霜胆子大些,现下咬着骨头,脸刷地又红了,“谁呀!好烦!”
天灯灭了,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许久之后,墨承影又点了一盏,这次没有什么情诗,只一句叮嘱:
“天黑风寒,回程小心,吻你。”
沈雁归伸手贴了贴天灯,那温暖的感觉,仿佛与他十指交握。
墨承影在城楼下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去。
是该回去了。
再不走,清早殇夫便要过来。
不对,今儿正月初一,年节这三日,城门关闭,不进货物、不送尸体。
墨承影将未熄灭的天灯又收了回去,将火踩灭。
他原也想过今晚放一整片天的天灯,名义也想好了,为死去的百姓祈福,可又怕天灯落地,将城中的房子点着。
到时候浪漫不成,给她添乱就不好了。
守城的士兵点了一支火把,送王妃下楼,“王妃小心。”
沈雁归扶着青霜,走到台阶处,发现台阶上的冰被铲了。
半夜的冰石面冻得最结实,他们竟然无声无息便给处理了,好生贴心。
侍卫长带人候在楼下。
果然偷溜不存在,是侍卫长和巡城的都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好事。
沈雁归下楼,让青霜将钱袋子留给送她下楼的士兵,那士兵立刻跪下去。
“能伺候王妃,是卑职的荣幸,卑职不敢收。”
“收着吧,就当是压岁钱,你们辛苦了。”沈雁归示意侍卫长将人扶起来,“待到城门开放日,会再有重赏。”
那士兵千恩万谢收下。
路过医徒院,沈雁归瞧见院子里有光点闪动,好奇这是哪个娘子,如此刻苦,别人都睡了,她还在努力,便迈步走过去。
守门侍卫行礼,被她抬手拦下。
院子里静悄悄的,楼中灯烛尽灭,沈雁归寻着那一点光的方向去。
走近才瞧见,非是在用功,是两个人抱在一起。
“谁?!”
姑娘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