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哥,沪市鱼龙混杂,各个帮派、会党势力借着洋人撑腰,恐怕不太好应付。”
林黑儿提醒道。
“不怕,下了船,等见了梁部长和黄长官,先听听两位长官的意见,如果两位长官不反对,我准备先以永兴堂的名义,私下邀请各大帮派、会党首领人物会谈,探探他们的口风,然后再根据会谈结果,分化应对,该拉拢的拉拢,该铲除的铲除,有帝国政府在背后支持,不怕他们掀出什么风浪。”......
轮船停靠在码头港口,朱占魁一行人朝着汉国设立在沪市的据点走去,他们走后不久,一群身着各式服装。留着不同发型,作商人打扮的男子下了船,朝向着公共租界的方向走去。
公共租界由英租界与美租界于1863年9月合并而成。占地面积超过一万亩,进入租界后,放眼望去,一排排哥特式建筑横列在街道两旁,街道中央,既有沿街叫卖的小商小贩、也有穿着西装、连衣裙的欧洲男女,但是更多的却是衣衫破旧的普通华人百姓。
赵德源、赵福清父子,以及长期合作的商业伙伴陈德霖、李秉贵等人行走在公共租界的街道上,看到的却是一副繁华与贫困并存的隔裂场景。
街道边缘,数百名外地逃荒而来的流民,呆坐在街边房屋下,摆着带有豁口的瓷碗,麻木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和话,当街乞讨。
“原以为进了沪市,会看到不一样的场景,谁知道普通百姓过得却是和老家一样的生活,衣衫单薄、破旧、面黄肌瘦,终日奔波,却换不来一顿饱饭,这朝廷的气数,是该尽了。”
一名三十余岁,留着短须,身穿长卦的男子失望道。
“德霖贤弟,公共租界的繁华,是属于洋人的,不属于沪市,也不属于沪市的普通百姓,不管公共租界如何繁华,也跟普通百姓没有关系,也改变不了普通百姓贫困、疾苦的现实。”
赵福清出口道。
“再繁华的城市,也比不上国家强大,如果清庭跟汉国一样,普通百姓的生活会这么苦吗?洋人还敢随意欺压吗?
甚至那些缠着头巾的印度人,本身就是英国殖民地的二等公民。但是他们来到了公共租界,却骑在了国人头上,看到他们我就窝着一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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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霖兄,消消气,沪市是个好地方,若是赶在太平盛世,经济发达,百姓安居乐业,也当是人间乐土,现在嘛,国家动荡不安,不说普通百姓,我们这些商人的生意也不好做,若不是赵老先生和赵掌柜出手相助,提供了进货渠道,直接从宋卡和兰芳两地,以平价进口坯布,面对东瀛、英国两国的低价棉布竞争,我们的厂子说不定早在两年前就破产倒闭了,哪里像现在这样,不仅厂子规模扩大,还从南美汉国进口了数台大型印花机、染布机。在沪市合资建立起来了一座大型纺织厂。
国家大事咱们管不了,把新建的沪市纺织厂顺利运行起来,为百姓提供低价布,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你说是不是。”
“是这个道理,先把纺织厂开起来,最重要。”
陈德霖收回目光,扭头看向左侧的赵德源、赵福清父子,询问道:“赵老先生、赵掌柜的,沪市纺织厂由两位牵头建立,赵家又是纺织厂的大股东,德霖有个事情要跟两位商量下。”
“德霖,咱们合作这么些年,也没有把你当成外人,赵家是大股东不假,但是入股合作时,就说好了,沪市纺织厂日常管理由你负责。赵家只负责出钱,一应大事由你做主。有什么想法,直接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