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包裹住姜离手臂的一瞬,痛感瞬时消散地一干二净。
梦蝶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姜离的话,低着头认真给她复原伤口。
余光看了一眼落在远处的匕首,姜离鼻中冷哼了一声:“治得了我一次,你能治得了我千千万万回吗?”
“反正只要不死,我怎么折腾都行。”
梦蝶手里的白光愈发浓郁,像是带了些不快,拧着眉头抬眸去看姜离,神色凝重:
“为什么要作贱自己?”
姜离目光灼灼,对上梦蝶略显焦灼的视线,一字一句,恍若控诉:“不是我要作贱自己。”
“是你们逼我的。”
忽的一口气聚在胸口,提不上来也咽不下去,梦蝶被姜离的视线灼地心口生疼,有那么一瞬,她冲动着想要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她。
不知是长时间未眨眼还是倔强委屈四起,姜离眼中逐渐起了雾气,空着的另一只手缓缓抓住梦蝶的手臂:
“放我回家,可以吗。”
哀求和绝望,缠绕住姜离的眼,苦苦看向梦蝶。
梦蝶腾着白光的手忽然就有些失了气力,她如何不想面前的女子回去。
可,还未到时候。
“阿离,你可以相信,我们绝不会害你。”
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断裂,一时间,姜离苦笑四起,恍惚着垂下眼,低声喃喃:“为什么啊……”
“我做错什么了……”
“我只是想回家,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手里的白光逐渐消散,姜离的手臂缓缓显露,又是完好无伤的模样。
梦蝶鲜少动容,犹豫着看向女子怆然神色,好一会儿,咬了咬牙,伸手想要去摸姜离垂着的头:“阿离,我们……”
下一瞬,周遭白光四起,将整个安合殿包裹其中。
梦蝶心惊,视线四下慌乱看着,口中喃喃一声:“阁主……”
姜离抬头,同样扫看过四周。
白色的雾气,已经从外头往殿中溢出。
直至一块浓烈至极的雾气,伴随着男子的身形自空中缓缓凝结而落下。
姜离目眦尽裂,倏地站起身,冲着那道身形直直迎了上去。
白袍飘然,白发四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