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小太监端着茶盘进来,先给裕王,再给李青,然后才是张居正、高拱。
朱载坖吸了口气,轻笑道:“父皇对永青侯最是倚重,想来在宫里什么好茶都喝过了,也不知喝不喝得惯。”
李青端起茶杯浅啜一口,颔首道:“尚可。”
其实味道都一样,可话却不能这么说,否则,难免惹人遐想。
茶是极品贡茶,李青却没了品茗的兴致。
只浅聊一刻钟,说了些无足轻重的场面话,李青便起身告辞。
见茶未凉透,李青便要走,朱载坖不由患得患失起来,忙找了个由头挽留道:“本王作了首诗,想请永青侯评鉴一二。”
李青笑道:“我这人最不擅长的就是作诗了,我连个功名都没有,哪里懂得文学品鉴?张府丞,高翰林,哪个都比我强。”
言罢,不等朱载坖再说,便扬长而去。
高拱有些震怒,愤愤道:“永青侯忒也托大。”
张居正点了点头,心下却是不以为然,由于徐阶的缘故,他对李青的了解,比高拱深多了,且他本身也见识过李青的硬实力。
‘对皇帝他都这样,何况一个连太子都不是的藩王……’
张居正自不会说出心里话,思忖少顷,以一副‘自家人’的口吻,拱手说道:
“王爷,永青侯能力之大,能量之强,想来您也清楚,皇上对永青侯的宽容与尊重,有目共睹,王爷贵为皇上亲子,当也有如此雅量!”
说着,笑望向高拱,“高翰林以为然否?”
高拱怔了怔,随即明悟其中深意——张居正……不,准确说,应该是徐阶,这是选择站队裕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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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裕王的心腹兼老师,这种情况,高拱自然心生欢喜。
本来的愤慨也多是为在裕王面前表现一把,以表明自己的忠心,不过如此一来,倒没必要流于表面形式了。
高拱缓缓叹了口气,苦笑道:“张府丞言之有理,上位者自有容人之量,是下官胸襟狭窄,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言罢,给裕王递了个眼神。
朱载坖愣了愣,随即笑道:“父皇对永青侯宽爱有加,本王岂可小气了……永青侯工于谋国,耗费了所有心力,本王岂好为难?”
高拱张了张嘴,想提醒说:不是让你恭维永青侯,是让你明白张居正身后的徐阶,站队咱们了。让你表示一下。
思及少年人的自尊心,高拱终是没说出来,只是顺着恭维了两句,然后向张居正投以一个善意的眼神,以作承情。
张居正目的达到,又说了些场面话,便也提出告辞。
朱载坖倒是一点也不留恋,只是轻轻颔首,还是在高拱的暗暗提醒下,这才起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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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去了裕王府,自也要来景王府。
不然,那群老狐狸指定浮想联翩,继而加速站队,致使坏了朱厚熜的布局。
不料在裕王府门前的遭遇,又上演了一次。
还好李青眼尖,瞅见了远处一身布衣的沈炼,招手道:“沈炼,你来说一下。”
沈炼这叫一个无语……
虽说都明白,可你这一点破,体面就没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