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怡着窗外出神,有些话她无人可诉,倘若她将这些话说给公主娘听,大约娘都会觉得她疯了。
这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把通房当成一回事,这是阿猫阿狗一样的东西,看着不顺眼,或打或杀或卖都是随意的,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不对。
可是,袁怡接受不了,她觉得很可笑,妻子怀孕的时候,老公光明正大的睡别的女人,嗬!
袁怡将头靠在迎枕上,泪流满面,她无比渴望的想回去,虽然舍不得公主娘,可她想做自己,想大哭大笑,想热情呼喊,想迎着朝阳奔跑,想……,做自己。
袁怡睡得很熟,有人轻轻的来到榻边,轻吻着她脸上的泪水,小心的将她的泪水拭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须?,又退了出去。
袁怡早上起身的时候,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日子还得继续。
虽然不能迎着朝阳奔跑,还是能出去走一圈儿的。
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昨夜侍奉林琛的舞姬名叫花舞,从小就被家里人卖到了青楼,后来又被送给了岐王府,这是脱了虎穴又进了狼窝。
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更可笑的是,她当日被卖进青楼的时候,尚有勇气拿起剪刀自裁,虽然被人抢了下来,但她终究有拿起来的勇气。
如今恐怕她连拿起一把剪刀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如蝼蚁一般的活着,怕死的很。
花舞跪在院子里,将身子伏得低低的,几乎贴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就是个脏东西,这院子里的丫头都比她高贵,不过她不在意,她已经习惯了。
袁怡依然在看着院子里新供的盆景,没有往花舞那里瞄上一眼,随意的说了一个字“赏”。
红袖走上前去,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随手丢在地上。
“郡主赏你的,你去吧。”
花舞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运气不错,贵人肯把她当成一粒沙尘,这是她的福气。
她深深的叩下头去。
“婢子谢郡主娘娘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