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绫人在他醉酒偶遇时,也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路口,独独等了他三个小时。
见此,绫人只好停下,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吗?”
托马依旧保持沉默。
绫人又问,“是因为我利用了你,所以你生气,打算从现在起疏远我,不愿和我说话了?”
当面找理由搪塞离开是不可能的,那样太敷衍,绫人肯定能猜到。而且,一直逃避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终于,托马开口了,“那你呢?你不应该先向我解释一下吗?”
不等他回答,托马同样目光直挺的看回去,
“酒商一案给神里小姐增加了很多麻烦。神里小姐本就公务繁忙,家族之事也诸多操劳,这次又为了这事费心费力,出资出策。光是财务上,由于连续两场庆典活动的组织经费,对亏损酒商的补贴,以及拉拢其他合作方的大大小小费用等等,除去必要的支出,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都不能用效果最好的食材为小姐补充营养。”
“绑架一事……你没必要以身涉险。那家小姐对我有怨恨,也该冲我来。虽然你是被迁怒的,但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想象那样的后果,“……你就算后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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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没有找到你上交的婚书。”
最后一句托马说的很轻松,似乎跟前两个相比有些微不足道,但那溢出来的委屈难过,光听着就让人心酸。
绫人也听出来他的确也还在生气,不过气的是因自己引发的混乱,损害到神里绫华和神里家的利益,也气着自己故意被绑架,让他担惊受怕。
至于没查到婚书一事,其实绫人自己也不太清楚。
但前者是托马贯彻的从始至终的忠心,那后者……不就是对他的偏爱吗?
绫人的心情瞬间阳光明媚,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环胸抱臂,指尖敲击起手里的面具,
“这便是你宁愿在寒风中独守三个小时,也不愿面对我的原因?”
托马哑然,气势一下子散了去,原地背着手不动,像犯错被抓包的小孩。
“某个炼金术士偶然研发了某种新材料,以为是失败品,便随意丢弃在路边。谁料,或许是被命运玩笑般地指引,路过的酒商竟用这失败品酿制出了一种口感甜而不腻,回味悠长的美酒。炼金术士缺钱,酒商缺酒,于是两人达成了合作。”
托马一愣,绫人说的是井冈田一郎,还有那款名为长岛冰茶的酒水?
“然而,美好的表象之下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材料虽赋予美酒独特的韵味,却也带来了严重的后遗症——后劲猛烈,容易成瘾,如同毒蛇之牙,悄无声息地侵蚀着饮者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托马疑惑,“为什么不提前派人抓捕?三大酒商仓库被破坏,还有其他小酒商酒水变质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绫人叹气,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证据,是制约一切行动的关键。那时,我手中的证据并不足以将酿酒者与炼金术士彻底绳之以法。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所愿相信的,对于饮酒伤身,他们往往归咎于自身,而非酒水。更何况,那种材料只有在酒精中,对人体内才会显现其毒性,在其他条件下,它只是一堆无用的废物。”
“我派人暗中监视,本欲在证据确凿之时一举将其拿下,却因稻妻那一日的混乱而延误。待我发现时,长岛冰茶已推广开来。那炼金术士为了加速长岛冰茶的推广,不惜铤而走险,研发出致人短暂昏迷呕吐的粉末,派人放置三大酒商的供应酒庄的工具内。”
“我所做的,不过是推了他们一把,让这酒提前曝光在大众视野当中,然后顺其自然的毁了那些脏东西,制造大动乱,坐实他们的罪名而已。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这很有意义。至于小酒商的问题,不过是材料劣质或酿酒失误,每年都有,只是受此事影响被放大了而已。”
至此,所有的事情都明了,短时间名声大噪的美酒,频发意外的酒商仓库,以及勾搭他和绑架的事,都是为了将那两人绳之以法。
托马听后,沉默良久,不得不敬佩他的深谋远虑,虽然误会解除,情有可原,但是……
绫人像是心中有所感,主动解释,“此事很快就会圆满结束。社奉行大人为此倾注了大量心血,众人都看在眼里,事后反响定然不差。至于神里家面临的财政危机,也无需忧虑,过两天也能迎刃而解。”
托马心中更加疑惑,不明白绫人为何如此笃定。而且绫人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精心设计的,意在将功劳全部推给社奉行大人,也就是给绫华小姐。他也实在不明白绫人的这份苦心孤诣,究竟是为了什么,于是他直接问了出来。
然而,绫人给出的答案却出乎意料:
“都是一家人,功劳在谁身上又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