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年想了想,他缓步上前,坐在了秦寻雪身旁的位置,他俯下身,毫不顾忌秦景礼在场,背对着秦景礼,他眼底的疯狂掩饰得很好,只留下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他道:“阿寻,我想陪着你,好吗?”
秦寻雪不敢看他,但周泽年自己撞上来了,秦寻雪倒也不会移开目光。她抬起头看着他,察觉周泽年瘦了许多,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身子愈发消瘦。秦寻雪有些心疼,无师自通反应过来这整件事对周泽年来说都太过残忍,她心虚得要命,也更为心疼。
于是秦寻雪想也没想地点点头,周泽年便抿唇笑了笑,小心翼翼坐在了她的右手边离她最近的位置,偏着头,眼神很亮,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秦寻雪一人而已。
秦景礼的眼神落在周泽年身上,他的眼神微微一顿,并没有停留太久,便移开了目光,他装作若无其事,仿佛没有发觉两人之间过分黏腻沉重的气氛,只是缓缓向秦寻雪陈述自己这些年发展的江湖势力。
是的,秦景礼离京,在许州任知州期间,最大的作用是为秦太后发展属于自己的江湖势力。毕竟有时候走黑骑卫那头做事总是有些束手束脚的,如今黑骑卫归于皇家,再怎么说也是属于朝堂势力,有些事到底是不能做了。
秦景礼看出了秦寻雪对周泽年的纵容,倒是没避着周泽年,一五一十把事情说清楚了。有些话不适合在信里说,纵然知晓秦景礼发展了江湖势力,没想到居已经到了很是庞大的地步。
“其实我还没给帮派取名字,”秦景礼诚恳道,“那是属于阿寻你的,谁也没资格越过你去取名。”
秦寻雪看着他,倒是不意外秦景礼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些人总是伤害她,但出乎意料都对她抱有真心,只要找准位置,轻轻一敲就能让他们为她肝脑涂地,付出一切。无论是秦家人还是齐雅韵,又或者是谢琳芸和庆玉长公主,他们都是这样。
秦寻雪沉思,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你建起来的该由你来取名。对了,既然回了京就多留些日子,过了元宵再回去。你出去五年了,也该找个时候看看你的老母了。”
秦景礼一愣,听明白秦寻雪的话后,秦景礼一怔,眼眶微红,他闷闷地应了一声,不敢说话,怕自己会哭出声来。秦景礼前头半真半假提起自己的母亲也并非真的无意。他对秦家没什么感情,他是旁支庶出,主母不喜却也不至于迫害,毕竟同气连枝,他有出息到时候也是记在她名下,也算是面上有光。只是秦寻雪如今戏谑提起的“老母”并非是那位主母,而是秦景礼的生身母亲,那个没什么见识的女子懵懂知晓自己的孩子要过得好久只能记在主母名下,于是她不敢上前照顾自己的孩子,但她倾注了爱意,期盼着孩子的长大。秦景礼对不冷不淡的主母没什么感情,但对自己的生身母亲还是极为眷恋的,他当年离京,本是可以带着母亲走的,只是她权衡后,发现自己许是孩子的累赘,便毅然留在京都。
秦寻雪确实覆灭了秦家,但没对她动手的,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秦明远养着了。
秦景礼的母亲便在其中。秦景礼状似无意提起,但秦寻雪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秦景礼想要做什么。左右秦景礼这些年在许州做得确实不错,让他前去看望母亲也未尝不可。
秦寻雪见他眼眶一红,像是要对她说什么,秦寻雪不耐烦地抬起头,制止了他的话:“行了,要是什么感谢的话你自己咽下去,那是你自己得到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已经让黑骑卫前去通知了,别让你母亲久等。”
像是想到了什么,在秦景礼轻轻擦拭眼泪时,秦寻雪怔愣了一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她深吸一口气,道:“我把你的母亲安置在了东市,那里热闹些。……我阿娘如今也住在那里,你得了空替我去见见她,这件事闹得太大了,阿娘受了惊吓,我不得空,回不去,你先帮我给阿娘带句话,安抚安抚阿娘。阿娘也许久没见过你了,见了你说不定心情会好上不少,心情好了身子也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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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礼闷闷地应了一声。他对秦夫人有些印象,那是个温柔体贴的夫人,他当年天资聪颖,有幸得时任丞相的秦明远的青眼,住在主家一段日子,他惯来会察言观色,很能哄人,秦夫人也因此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