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将时间稍稍提前片刻。

其实早在百姓们亡命奔逃、江湖人与官兵双双杀红眼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街道上曾出现过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那人的模样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动作却比年轻人还要灵活得多。

说他格格不入，是因为表面上看去，他与周遭百姓一样，始终是一副惊惶逃命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却并不是在真的逃命！

他被人流“裹挟”着在菜市口街道四处乱窜，每每遇到地上躺着的尸体，都会伸手在尸体上触摸一把。

如同一个游荡的幽灵一般，上一刻，他明明已经远离了杀场的中心。但在下一刻，他的身影却又出现在了斗杀最为激烈的区域。

如若不是脑子有病，那此人的行为定然别有目的。

话说陈阳的脑子当然不可能有病！

事实上，陈阳今日早早等在菜市口，心里盼望的便是眼前发生的场景。

只要这些劫法场的江湖人与大梁官兵发生冲突，他就可趁机浑水摸鱼、大发横财！

之所以如此行动，皆是为了提升自身修为。

如今，陈阳身上的经脉已经贯通了十一条，窍穴也打通了九十九个。为了将最后的一条经脉和九处窍穴贯通，只能寄希望于获取更多的武道功法。

获取武道功法需要审尸。而审尸的条件便是他陈某人必须触碰过那具尸体。

正因如此，陈阳今日才特地潜入大梁京师，静待这场“好戏”开场。

在今日行动之前，为了防止锦衣卫认出自己，陈阳还特地整容，哦不，易容了一番。

……

之前，眼看事态确如自己预料般发展，陈阳在“浑水摸尸”之刻，心里还生出些满足和得意。

但这种满足的情绪却并未持续太久，尤其是当他看到劫法场的江湖人与官兵双双杀红了眼、纷纷将屠刀挥向周边百姓那刻，陈阳本来志得意满的情绪莫名有些再难提起。

他自认非良善之辈，可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旁人对他出手他必然会报复回来，可对于不相干之人却也不会平白招惹因果。

若不是身负武道，他今日的下场和周边百姓何异？

眼前所见血淋淋地告诉陈阳：这里是一个视万民如草芥的封建社会，他唯有不断变强，才能拥有自保之力；唯有变强，才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例如装装逼，救救人啥的。

……

身前不远处，有一名小女孩与母亲失散，正缩在墙角里哇哇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