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荷仙村比,这里才更适合建工厂。而且李信还说,附近另有个村子叫张郭村,那里有四十余户人家,也都是匠籍。
这两个村子合起来有一百一十户人家,正是一个里,李信的兄长便是里正。
除了这两个村,还有些当年的匠人之后,却是因与其他村结亲,陆续分散到别处,比如隔了十里地的荷仙村。
李信说起这些,屋里留下的八个大工匠也七嘴八舌的感慨起来。
李信长子李瞳便叹气,“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咱们做匠户,世世代代只能是匠户,还不如那些种地的民户!赶上荒年,手里连粮食都没有,只能等着饿死!”
“谁说不是,也就平日想办法多存些银子买粮。可是赚这点银子,还要交代役银,一年到头也剩不了几个钱了。”却是李信的大徒弟郝三恨声道。
李信其他儿子和徒弟,也是面红耳赤的抱怨起来。只不过,说来说去,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怪谁。
李信听得大怒,赶紧喝斥,“住嘴!瞧瞧你们都说的啥?韦东家是来听你们抱怨的吗?这些牢骚话私下说说便是,莫扰了韦东家!”
韦小叶与同来的红棉对视一眼,都是摇头苦笑。
说起来红棉家里原是军籍,这比匠籍也没好到哪里去。匠籍受到的制约,军籍同样有,而且他们每家都要出兵役,那可是有生命危险呢。
不过红棉祖父上下打点脱了军籍,只是除了家传武艺,也没别的营生,只好开了镖局子。结果,过的日子还是刀头舔血,甚至比从军死的更快!
没办法,韦小叶虽然也有个七品孺人的身份,却哪里左右得了朝廷的政令。
现实就是如此。
在朝廷高官眼中,各府县的世家、地主、乡绅,他们就是些牛马。而甭管军籍、匠籍、民籍,总之这些百姓小民则是草芥!
要不那些地方主官被称为牧民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