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珏进入宵承殿后,长平帝直接往地上丢了一本奏章,并说道:“不用行礼了,看看这个吧!”百里珏看了一眼长平帝,又缓缓地弯下腰去捡那本奏章。他慢慢地打开折子,眉头微微一皱,轻声念道:“水患和干旱?”
长平帝背着手转过身来,看着百里珏说道:“没错,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或建议都可提出。山阳郡王认为应在南方开凿引流,而南阳郡王则主张让朝廷开仓放粮,收容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百里珏低头沉思片刻之后,抬头回应道:“开凿引流确实是当务之急,但如今南方遭受水灾,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目前最为紧迫的事情,就是要派遣医术高明的太医以及当地的大夫赶赴受灾区域,以遏制瘟疫的滋生和扩散。”
接着,他语气坚定地继续说道:“同时,我们应该尽快将受灾的百姓全部转移到地势较高的安全地带,避免再次受到洪水侵害。对于那些不幸遇难者的遗体,务必集中进行焚烧处理,以防止疫病的传播。至于北方干旱的问题,可以考虑先放开连接南北方的各个县城的堤坝,让水流顺畅通过。而临近的那个县,则必须加高堤坝,因为它处于水流贯通的关键位置。”
说完这些话,百里珏的目光落在了长平帝暗桌上的地图上。他毫不犹豫地越过长平帝,拿起一支毛笔,在地图上沿着南北方画出了一条笔直的线条。
长平帝默默地看着百里珏所画的线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那么,这次南北方的事情就交给你和太医院的王苦去处理吧。这是朕的令牌,拿着它犹如朕亲自在场一般。至于是否需要增派其他人手,由你来决定。”说罢,长平帝将令牌递给了百里珏。
“是,父皇,那儿臣告退。”百里珏行完礼后,转身离开了宫殿。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皇宫的金顶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早朝上,李福安尖细的嗓音响起:“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百里瑾白微微抬头,目光迅速扫视了一眼礼部尚书。后者心领神会,立即出列,高声说道:“皇上,臣有事起奏。”
长平帝缓缓睁开双眼,看向礼部尚书,轻声道:“准奏。”
礼部尚书挺直身躯,声音平稳地说:“皇上,南方和北方同时遭受水患,让从未上朝、也未参与过其他朝政的七皇子来主导救灾事宜,是否过于轻率?这关乎百姓生死,七皇子恐难以担当此重任。”
长平帝的眼神微微一眯,审视着礼部尚书,然后开口问道:“哦?那么,叶爱卿认为谁更合适呢?”
礼部尚书低头思考片刻,然后回答道:“臣觉得南阳郡王经验丰富,他曾多次处理朝中事务,相信这回也能更好地应对此次南北灾难。”
话音未落,百里迁就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多谢礼部尚书对本王的信任,但儿臣认为二哥更为合适。二哥为人稳重,处事果断,定能妥善处理水患问题。”
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大臣们各抒己见,有的支持南阳郡王,有的则认为百里迁的提议更为妥当。长平帝沉默片刻,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诸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长平帝威严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朝堂之上久久回荡着。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扫视着众人,似乎要穿透他们的内心。
这时,护国将军落子豪站了出来,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皇上,七皇子年仅十一岁便能在边疆智擒敌国将领,其才略之高,绝对不输给皇上的任何一个儿子!至于诸位大臣所担忧的七皇子能否胜任此事,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太尉夏之友此时也出来附和道:“是啊,皇上!落将军所言甚是。七皇子如此智勇双全之人,定能不负众望!”
百里瑾白再次瞟了一眼礼部尚书,似乎心中有所不满,但并未说话。然而,片刻之后,礼部尚书终于开口说道:“皇上,此次事务牵涉到上万的黎民百姓啊!七皇子年纪尚轻,恐怕难以承担此等重任啊……”
一时间,朝堂之上争论不休,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长平帝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终于,他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怒吼道:“都给朕闭嘴!”
这声怒吼犹如惊雷般炸响,整个朝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长平帝的目光扫视着众人,厉声道:“你们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你们难道以为这里是市井街道,可以任由你们吵吵闹闹不成?”
接着,长平帝语气坚定地说:“朕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让七皇子主导这回南北事务!此事已定,不得再有异议!”说完,他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随着长平帝的离开,朝堂上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无奈之下只能纷纷散去。
“殿下,殿下……”一下朝,礼部尚书便迫不及待地迈着小碎步,屁颠屁颠地朝着百里瑾白飞奔而去。
他先是轻声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后,才压低声音,将嘴贴近百里瑾白的耳畔,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老家伙,叶彻超又跟山阳郡王那边嘀咕啥呢?这次他们没得逞,不知道会不会再暗中使坏!”夏之友远远地盯着前方交头接耳的两人,忍不住凑到落子豪身边小声说道。
落子豪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次小七前往恐怕不会太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