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缊蓉此时哪还顾得了这些,她压低声音,带着恐惧地问:“躲在这样的地方真的行吗?他们不会搜查柜子吗?”
“不会的,他们寻找的目标并不是我们。”
宋衍熠的语调平静,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他们到底在找谁?”
崔缊蓉不解地追问。
“宣王,今晚二楼有他的宴席。”
那声音在崔缊蓉耳边低语,如同夜风中飘荡的不安预兆,让她心中骤然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慌。
原来,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并非来自山野盗匪的肆虐,而是宫廷深处权斗的余波,无情地席卷至这方寸之地。
然而,无论是哪一方势力的倾轧,对于身陷其中的普通人来说,刀枪之下,生命脆弱得就像秋日里随风摇曳的落叶,即便是她,一个自诩聪慧的女子,也无法例外。
“你能打出去吗?你不是会功夫?”
她几乎是带着几分绝望地询问着身旁的他,声音里夹杂着一线未完全熄灭的希望。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语气中却是令人寒心的淡漠:“能,我拼死一搏,即使刀光剑影中血肉模糊也在所不惜。反正,你也不会放在心上。”
言罢,他眼神幽深,似乎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崔缊蓉无言以对,只有沉默。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那扇摇摇欲坠的柜门缝隙,外面的厮杀与绝望的哀嚎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禁浑身颤抖。
她无助地依偎在他的胸膛,那双往常或温顺或冷漠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无助,就像是被猎人追逐至绝境的小兔,尽管恐惧,却只能本能地寻找那唯一可以依赖的温暖。
他低头,望着怀中那张失色的脸庞,心中竟涌起一股异样的平静。
在这个逼仄而又死寂的空间里,他久违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像是找回了一片遗失已久的安宁。
而她,所有的杂念仿佛都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安全感所驱散,整个世界在此刻收缩成他怀抱的温度,她紧紧依附,仿佛那是生命之舟上的最后一根浮木。
正当崔缊蓉沉浸在恐惧与依赖的复杂情感中,突然察觉到他那原本冷硬的身躯渐渐发热,她惊异地抬眼,正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似藏有万般秘密的眼眸。
其中,有按捺不住的渴望在翻滚,那目光让她瞬间汗毛直立,比起门外那些凶神恶煞的匪徒,此刻的他更让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