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如寒冰:“你还有何吩咐?”
言语中,尽是不耐与决绝。
他的心仿佛被锋利的冰刃无声划过,那股锥心的疼痛随着她冷漠的目光深深刺入,令他的嘴唇不自觉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线。
“刚才是我的不对。”
这句话,沉重而艰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口最深处挖出,带着他少有的歉意与自责。
她闻言,身躯不由轻轻一震,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
眼前的这个男子,宋衍熠,向来以骄傲自负着称于世,竟然会主动承认错误?
这简直如同冬日里突现的暖阳,让人惊诧之余又倍感陌生。
她嘴角勾勒出一抹复杂难辨的笑,那笑容中带着自嘲与讽刺,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也嘲笑这荒谬的局面。
“说不上是你的错,我这样的女子,早就没了清白可言,又何苦在这里假装娇贵。既已同床共枕一年,多这一次,或少这一次,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眼眸幽深似海,听见她如此自贬自损,心中的痛楚仿佛被人用钝刀切割,一刀又一刀,绵延不绝。
“或许你说的没错,真正不懂得珍惜的那个人是我。”
言语间自嘲的味道浓重,但转瞬间,她的目光变得凌厉如刀,“可我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不识抬举的女子,无法接受自我的沉沦,更无法说服自己与你不清不楚地纠葛一生。我甚至开始后悔,为何当初设计的那个人偏偏是你!”
他的脸色瞬间黯淡,步步紧逼,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如同吐出的寒冰:“如果不是我,那你希望那个人是谁?”
她昂首挺胸,毫不畏惧地迎接他那冰冷刺骨的视线,眼眶泛红,愤怒与不甘在其中燃烧,“是谁都好,对于我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来说,哪里还有选择的权利和资格?”
“许崔缊蓉!”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三个字,愤怒和挫败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理智撕裂。
她毫不退缩,面对他那如同寒风般的目光,眼中闪烁着泪光,但话语中的愤恨却未曾减弱半分,“我恨你,恨你不愿放过我,恨你在我最重要的日子里给予我羞辱,恨你强把我带回燕京,逼迫我接受命运,让我自我放弃!”
归京途中,她心中还残存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可以凭借那份微妙的情感控制彼此的距离,维持着那份不远不近的界限,不让它超越界限,让自己不必屈身为妾,保有一份渺茫的自由。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她过于天真的幻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