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几复摇头,“太保,西狩川不难夺下,而难在守住,那片大盐泽,百里无人烟,我们秋冬夺来,等开春化冰,转运困难,回头还是让瀚海夺走。”
太傅党几复五十多岁,为人方正,沉稳持重,先公称赞他是柱国之才。
“都君,太傅所言有理,这也是臣要说的。”鄜逊直说着,上前指着殿中舆图上的西狩川,“若想守住西狩川,必夺都火罗城;要夺都火罗,必夺湟水;只有从赫连山北麓和南麓的湟水共击,互为支援,共成犄角,才能功成。”见到国公饶有兴趣的盯着地图,知道机不可失,便趁热打铁,“都君,让禺支专攻北麓,吸引都火罗驻军,我们借道析支,从南麓进军,从党水杀到都火罗后方。”
邕国公依然盯着舆图,“先公就有夺取都火罗之心,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都君,二十四年前,臣就随着商队,专门探查过这条路。”见到国公犹豫,鄜逊直拍胸脯,“形势变了,此次出证,臣亲自统兵,确保无虞。”
张彦俊摇头,“析支夹在瀚海,禺支和我们之间,左右摇摆,今日投禺支,明日投瀚海,我们兵发湟水,析支定会让出大路。等我们孤军深入,可就难说了。千里纵驰,虚弱不堪,若瀚海陈兵于前,析支堵截在后,到时,东南西北,皆无可依之城,可托之地。以臣看,和瀚海大战前,必先彻底控制析支。”
“古来作战,谁敢言必胜!若是彻底控制了析支,那瀚海必然会防备党水,这偷袭也就不成了。”说着,鄜逊直转向邕国公,“都君,不过是臣的性命,二万人和三个月的代价,若是偷袭成功,可顶十万大军数年征战啊!攻下都火罗,析支必然惊惧我们的威势,死心塌地的成为附庸,以柔抚之,这块最为肥美的土地,将会成为我们第二个羁縻地,移民充边,流民问题也会顺手解决。”
党几复毫不犹豫的反对,“都君,臣反对!太保所言之利,是大胜之后,若是败了那?可不是太保殉国这么简单了!到了那时,我们怎么攻过去的,他们就会怎么攻过来!西部局势动荡,流民势如干柴,太保想过后果吗?”说到这里,语气很是果决,“都君,太保若想开边,臣不反对,偷袭都火罗,臣也不反对,可臣有一要求,必先解决流民,如此,就是败了,也能控制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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邕国公凝重点头,“太傅未虑胜,先虑败,所言有理。”说着,转向鄜逊直,“当前局势,应把战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以免惹火大烧身。”
庹宝臣很是头疼,“流民问题成了我们最大的掣肘,臣负责监察百官,多少官员因为处理不好,酿成灾祸,看来流民问题必须要解决了。”
李有终言道:“流民问题,各国有之,东元流民多去广野泽,皇领流民前往北方大泽,常扬向敃越夺地,河间在城间地垦殖,连刑襄和中定也向灵域扩张,元越因为无法扩张,流民问题比我们更是严重。归根结底,流民问题就是土地问题。若想解决,无非三策,第一策,扩地开边,太保所言有理,只是时机不成熟;第二策,徙民流边,将流民迁往地广人稀处,这梁国和邽戎皆可移民!”
邕国公急切的问道:“那第三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