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走道,石崖边的这条荒路不算长,但一步一停的走,还是要走上许久的。
秦双宇对这熟悉的山间小路,感到陌生,随之而来的便是惶恐…
这条路没有人走了吗?怎么会生满杂草?
随即他远远瞧见,似乎有别的路径,也是通向东山村的方向,秦双宇稍安了几分心…可能就是村里换了条新路…
可接着,他看见石崖路上零散分布着,或有青苔附着的,大小岩石。
魁梧的中年将军,没来由的,一阵窒息的痛占据胸腔…
有几块较大的岩石横在路上,不便骑马行路,一些将士无需吩咐就翻身下马,倒不是绕过,以他们常年训练出的强力,千斤重的石头,不过是几人合力就能掀开的东西。
将士们只耗费了片刻,就将挡路的石头都挪开,推到路边山下。
只是转过头,他们便惊疑的看见,将军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的盯着已经在山底的石块。
“将军?您怎么了?”副将担忧询问。
许久,魁梧的中年才回过神…
秦双宇轻摇了头,却是双眼魔怔得发红,接着扬鞭狠抽了坐骑!马匹如离弦之箭般,朝山路的归处狂奔而去!
秦家军将士反应不及,连忙上马追赶!但还是只能看着将军一骑绝尘!
幸好这条路没有分支,他们不至于跟丢!
转过一道弯,路的尽头,一片土房民舍入目,这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山村。
只是有些房屋倒塌、焚毁,物件被破坏的痕迹,诉说着,这个小山村曾遭遇变故。
而进村后不久,秦家军将士们刚略过几个恐惧看向他们的村民,就看见一片池塘边上,将军的马翻倒在地!
而那魁梧的身影瘫坐在地上,失了魂般一动不动。
那面朝的方向,是池塘对面的屋舍——或者说,一片烧烬的焦木,残垣!
便是将军没有言语,秦家军的将士也明白了!
那正是将军想回的家!
几个将士连忙上前去搀扶,还有人找上邻近池塘的人!
孔武有力的将士一把拽住试图躲避的村民,急切的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村民惶恐无措,当即口不择言的大喊:“你们几天前掠劫了东山村!已经什么都没了!还回来做什么?我不过回来收拾点不值钱的家当而已!难道是抓壮丁?我…我都快五十了,身体也不好,入伍只能拖你们后腿!”
“啥乱七八糟的?俺们才刚来西南,啥时候掠劫了村子?”一将士愤愤反驳,他们秦家军,怎能和掠劫了将军故土的劫匪混为一谈?!
“这位兄弟安心,我们是西北来的秦家军,是随将军返乡寻亲的,绝不会危害此地。”副将出声安抚。
“秦家军?秦家…”
那村民念叨了几声,冷静了些,也想到了什么:“和秦烈有关系吗?是…他爹去服役后没死?”
将士们一头雾水,但秦烈这名字一出,就令失魂落魄的中年回过了魂!
挣扎般站起,踉跄快步而来!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村民,硬朗的脸上满是卑微的希冀…
颤抖的声音连声应着:“是我!我是秦重!是秦烈的父亲!秦烈是我的孩子!”
秦家军将士们震惊的面面相觑,但都未出声。
而村民愣住,接着就消去了惧怕和戒备,进而是带着些微信任感的抱怨:“哎呀!”
“你既然闯出了名堂,怎么不早点回东山村啊?!就是早上几天也好啊…要是多上些兵将,东山村也许就不会输给那些山匪了!”
秦重不由得双眼紧闭,却掩不住满脸的难堪…但心头最盛的还是迫切,颤声追问:“东山村,发生了什么?”
“唉…金燕城周遭,常年闹匪患,两年前附近还死了个王爷,后来朝廷派兵来剿匪,倒是消停了一段日子。”
村民叙述着,满是唏嘘:“但今年山匪又开始横行,还从西边移到了东边!金燕城东边许多村庄,三不五时就被祸害!”
“本来咱东山村还算好的,柳翠…也就是秦烈的媳妇,写信给新上任的县令,请来金燕城的城卫军定期巡乡。”
“咱东山村的人听了柳翠的告诫,出入都与巡乡城卫军同行,加上咱们东山村地势较好,安排村民轮班防卫,所以之前没出过大事。”
村民说着,突然悲从中来!哭诉道:“可谁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