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沈国平洗过脸后,回头看到爷爷出来,喊了一声爷爷。
沈鸿文嗯了一声,走到篱笆墙下拿起自己的洗脸盆,然后抬起眼皮看了孙子一眼,转身进屋打水去了。
沈国平用毛巾擦脸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还装着水的洗脸盆上,心突然又跳了一下,暗道今天粗心,怎么就没有发现这是小姑娘的洗脸盆。
现在的人比较保守,平常人家一家人用一个洗脸盆,条件好的家里的姑娘自己一个洗脸盆,虽然只是一个洗脸盆,但是对于小姑娘来说,那是每日里洗脸擦身子的工具,是与身体接触最多的东西。
沈国平做为一个外人,又是男子,虽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了小姑娘的洗脸盆,但是想到小姑娘平时就用这个洗脸....他浑身还是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自然,甚至回想刚刚爷爷看的那一眼...他又生出一抹窘迫。
这事如果当然去道歉,会让大家更尴尬,沈国平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手轻轻一滑洗脸盆从手中坠落,搪瓷的洗脸盆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沈国平眼角余光扫到小姑娘闻声出来,伸手麻利的将盆捡起来。
他用了些力气,搪瓷盆底已经掉了漆,他掐着时间将盆底举给小姑娘看,“摔掉漆了,我今天再买一个回来。”
何思为哪好意思,忙说,“就掉一块漆,不用买新的。”
沈鸿文从屋里出来,一只手端着洗脸盆,扫了孙子一眼,开口说,“你平时用的仔细,他回来就弄掉漆,让他买新的。”
沈国平假装不懂爷爷看他的眼神,认真的说,“就这么办了。”
又问,“是不是得下面条了?”
锅里的汤已经烧开了,何思为顾不上多说,只又说了一句‘真不用买新的’,就冲进屋下面条去了。
外屋的门敞开着,沈国平是个军人,平日里军姿飒爽,英气逼人,此时一只手拿着毛巾,一只手提着洗脸盆,看着爷爷欲言又止,模子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