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二十年七月,京东路允州荷花县爆出惊天大案,原吏部左侍郎兼巡按御史白思微,与允州及上泉府部分官员士绅互相勾结,贪赃枉法,侵吞漕运粮秣。
事发败露后为求自保,白思微丧心病狂,斩杀了一干与之为伍的贪官豪绅,以图毁灭证据。
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经镇抚司彻查与其仅存党羽陈幼仪的检举揭发,终将首恶白思微抓获,现已押解回京受审。
从犯陈幼仪,虽检举有功,但法不容情。
按律酌情处理,原荷花县知县陈幼仪,判处抄家革职,以此人起五代内禁止科举为官。
“哎呦,圣上真是遇人不淑啊,巡按御史居然就是个监守自盗的大贪官。”
“是啊,这娘们儿心狠着呢,听说昨天城里陈家着火也是跟这有关。”
“这陈家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算遭了报应了,一把火全家死绝,也省得官府来给判个满门抄斩了。”
“娘的,难怪她们家富的这么快,全靠干的杀头的买卖,连皇粮都敢吞。”
县衙门口的官榜前,县城里的居民围在前面一边阅读着上面的内容,一边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一身脏污,蓬头垢面的陈幼仪仗着满身的土,挤到了官榜底下,瞪大了眼睛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昨日被一脚踹飞之后,陈幼仪之后便疼的直接昏了过去,直接在自己烧毁的家门口大街上躺了一夜,今早才刚刚醒来,便捂着还有些刺痛的肚子来到了县衙前,想要给自己枉死的家人找一个说法。
“检举....揭发?”
读着官榜上的内容,陈幼仪瞪大了眼睛,眸光里涌出无尽的恼怒和恨意。
她作为知道最少的参与官员,并不知道也不理解白思微为什么会这样做,非要拖自己的家人下水,还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她们都害死了。
但是现在结合她当晚说的话,和这明显事先准备好的狗屁榜文。
这白思微明显是被舍弃掉的小鱼,真正的幕后黑手,害死她家人的真凶是京城里更大的官员。
陈幼仪一脸的愤恨,眼角也跟着涌起泪花。
以前自己做官只为了功名利禄,为的是自己能够有权有钱,再也不会像市井小民一样受官员贵族欺压,可如今不仅这一切都已成空,自己的家人也因此而死,自己更是求告无门无处伸冤。
此情此景,陈幼仪想起了跪在自己堂下,痛哭流涕同样求告无门的百姓。
一股巨大的耻辱感和不甘涌上了陈幼仪的心头,让她满脸是灰的小脸变得涨红,豆大的泪珠也开始更加多的奔涌而出。
“呃啊啊!!”
陈幼仪歇斯底里般的大叫起来,并伸出双手撕扯起官榜。
“哇!?这要饭的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