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管再度陷入沉默,起身去到窗前眺望黄昏,冷不丁道:“传我命令,过宋州而不入,直驶汴州。”
黑袍人领命而退,过了阵去而复返,急匆匆道:“水手拒不奉命……”
彤管怒而转身,喝道:“那就宰了,一直杀到奉命为止。”
黑袍人颤声道:“诸散直皆不奉命,言说已经接承上令。”
彤管反而不恼了,笑道:“手脚真快,我的话没人听了。”
黑袍人肃容道:“属下誓死效忠长公主。”
彤管回到案后,取笔写了个条子,递出道:“趁着送饭送进去,让他自己想办法逃命吧!”
黑袍人接来道:“他?能逃早逃了,还能等到现在。”
彤管淡淡道:“你看他把自己当犯人吗?简直比客人还自在。我总觉得他有办法脱身,只是搭我个顺风船而已。”
黑袍人摇头道:“船上都是侍卫司的高手,我不信他有本事逃掉。”
彤管娇哼道:“逃掉是他的本事,逃不掉该我倒霉。”
一旦她到汴州交不出人,这个凌风的来头越大,她的麻烦越大。
关键这是来自外部的麻烦,她压不下。
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上一把。
如果凌风成功逃脱,顶多是个监管不力,侍卫司还能把她怎样不成?
如果凌风逃不掉,这个黑锅她背定了。
黑袍人叹了口气,揣起纸条离开。
风沙看到纸条的时候,估摸外面的已是傍晚。
纸条成卷藏在酒壶里,一倒酒就堵住细长的壶嘴,取出展开之后只有被酒水晕染开的两个字:再见。
依稀可以分辨出是彤管的亲笔。
风沙知道出事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他一点也不着急,该吃吃该喝喝,末了向绘声打了个手势。
绘声微怔,脸蛋莫明一热,忽然起身去到门边,重重敲门。
最近当抱枕的时候,主人没少凑她耳边嘀嘀咕咕,大部分时候是些羞羞的话,偶尔也会叮嘱一些事情,教授一些手势。
教授的方法有些特别,她这辈子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