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幺笑模笑样地拱拱手,却在门前顿住脚步,仰头望天,坐在窗口的酒客也都讶声一片——
那高处恰有八匹雪白天马,并驾齐驱,拖着一辆极其华丽的车驾,正履空而来。真真气派极了!
围绕着白玉京酒楼所铺开的偌长街道,各家商户都翘首,无人敢言。
但他褚幺乃姜望亲传,虽然修为不足,财力亦不匹配,但气势上也不输于人!
所以他拔身而起,跳到了二楼的飞檐上,卓然而立,握剑前横:“此乃白玉京,仙人居所!来者何人,停下车驾,报上名来!”
车驾里响起笑声,一个风姿卓然的明秀男子,掀帘而出,瞧见褚幺:“小幺,不记得我了么?”
褚幺愣了一下,这不是去年来酒楼烧水的那个姜殊么?!说是师父的弟弟,还让自己叫师叔来着。
在酒楼待了三天,愣是把酒楼里的生水全部烧了一遍。害得厨师养几条活鱼都不成。为了满足客人的需求,还是白掌柜连夜去长河斩鱼……
总之麻烦得不得了,干活也只会烧水。都不晓得是哪里跑出来的,师父也没说清楚。
今天怎么换了这身行头?那水蓝色的华服极致精美,一看之下,就给人一种再明确不过的感觉——昂贵!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师叔!”褚幺今天这声师叔叫得特别自然,脸上的笑容也很饱满:“您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了?许久不来看师侄!”
左光殊以玉冠束发,华服束身,说不出的华贵风流,见褚幺如此,便哈哈一笑,随手解下腰间玉珏,拍在他手心:“予你见面礼!”
他顺手便拎着褚幺,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十二楼。随口问道:“怎么不见你师父?”
祝唯我在后院,白玉瑕在柜台,气息一触便收回,都是早就相熟了的。
褚幺一句‘这怎么使得’还没说出口,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十二楼,想了想也就不走这个流程了,把玉挂在腰上,直接去取茶:“回师叔的话,师父去了天外修炼,还未归来哩。您先坐,我为您泡茶。”
这时候他才发现,师叔旁边还有一个华贵雍容、美得很大气的女子,倒不知何时出现的,显得高深莫测。他很懂事的没有先称呼,只是泡了两杯茶,恭敬奉上。
左光殊完全把这里当自己家,根本不需要招呼,牵着屈舜华就坐下了。
随口跟褚幺介绍了一句:“这是——”
屈舜华道:“我是你师叔的媳妇儿!”
左光殊接道:“姓屈。”
“屈师叔母好!”褚幺乖巧地打了招呼。
左光殊又问道:“你师父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倒是没有说……”褚幺道:“师叔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师父去天外之前,在酒楼留了一块牌子,说若有急事,可以捏碎信牌,他自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左光殊想了想:“这件事还算重要,你去——”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灿烂:“不必了。”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一袭青衫、玉冠束发的姜真人,便踏进茶室里来:“我在天外修行甚乏,一入此间,神清气爽。金童玉女,洗我尘气也!”
他坐下来,笑眼看着饮茶的两人:“光殊,舜华,今日怎么得空?”
褚幺今天才发现,师父束发用的玉冠,和殊师叔束发用的玉冠,竟是同一款式,同样的精美绝伦。只是一个是海蓝色,一个是天青色。还真是亲兄弟呀!
屈舜华落落大方地笑道:“许久没见姜大哥了,很是想念!”
姜望对这个弟媳从来赞不绝口:“舜华出落得是越发漂亮了!修为也很好,神通之光很是灿烂!光殊呢——也长了三岁。”
他瞥了一眼左光殊就收回,继续对着屈舜华:“听说你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一神临?”
左光殊坐在那里,全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真个虚长了岁月,一脸的与有荣焉。
“现在只能算是楚国第一。”屈舜华对姜望也很亲近:“且还有得论呢!譬如齐国王夷吾,牧国赵汝成,秦国甘长安,还有飞剑传人向前。不杀一场,难说谁绝顶。没有合适的机会,又很难真杀一场——不比姜大哥前几年,有毫无争议的战绩摆在那里,是眺古而望今。”
她没有提项北,因为项北在不久前输了她半招。
她没有提黄舍利,因为黄舍利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于扫荡魔族的边荒战争中,证就洞真,时年三十岁。
她也没有提秦至臻。
于是姜望便明白了,左光殊今天过来找他的原因——
造势已久的太虚阁,终于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