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叫什么名字?”姬景禄仰望高处,他想这就是洞真的绝顶。他虽然已经走到衍道,可是在登上绝巅之前,他没能看清。
真是令人惊叹的一剑!
云巅的姜望说道:“就叫它‘劫无空境’。”
《菩提坐道经》里说,“无想无察空悟境,意得来生是劫余。”
《静虚想尔集》有云,“渺渺乎无上,空空然如愿。”
说的都是“劫无空”。
世间大道,先贤早有言。
然而未见道者,书读百遍千遍,亦是不能见。
姜望于此没有太多玄乎的感受,也暂不能像先贤一样,阐道于妙言。他的把握非常朴素——
在他的剑下,所谓“劫无空境”,即是命运真正寂灭前的那一段空旅。是一个人消散一生的放空过程。
这是关乎命运的一剑,更是结束命运的一剑。
如果姬景禄没有走出那一步,这一剑必然将他终结。
绝巅之下,谁能挡住这一剑呢?
楼约?呼延敬玄?黄弗?
姬景禄不知晓。但他已是不能争。
现世新增一衍道,武道新增一绝巅。
曾经的富贵王孙姬景禄,如今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王号,可以与晋王姬玄贞并立。
他却叹息道:“惜乎不可再回头!”
姜望笑道:“有些路可以回头看,但不必回头走。宗师肯定比我懂。晚辈有时候会想,或许不可回头,才是人生精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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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称晚辈了,忝在君前,姬某羞对年华!”姬景禄苦笑一声:“绝巅不过是你必然会看到的风景。”
他对着姜望,再次抱拳一礼:“谢过道友成全!”
姜望欠身回礼:“羞煞我也!恭喜宗师登顶!诚为武道贺之!”
如今每一尊武道绝巅立起,都是在支撑武道世界的天穹,拓展武道的边界。
姬景禄证道,仍然是武道盛事一件。
说罢这些,姜望便抬手一招:“好了——良缘已过,烂柯醒身!”
见闻仙舟之上的五人一狗,都恍恍惚回过神来,在姜望的见闻仙意保护下,安稳地结束了感悟,未有什么陡然离道的惊悸发生。
姬景禄笑道:“这几位小友来一次也不容易,何妨叫他们多待一阵?”
姜望道:“越靠近命运,越感知无常。前人说‘福不可享尽’,如今我深以为然。悟多悟少就是这些,都是真君的厚意,咱们白玉京是知礼的人,不可薄分。”
“每次听到‘白玉京’,总是会想起‘玉京山’。”姬景禄的眼神颇有深意:“也不知万古之后,究竟哪个更有名。”
姜望赶紧摆了摆手:“这哪有可比性,姬真君说话吓死人!玉京山已经延续万古,可以预见的还有万古。白玉京酒楼不过是一些朋友聚在一起歇脚的地方。我只愿若干年后,朋友还在。酒楼在不在,有没有人记得,其实无关紧要。”
姬景禄看了一眼乖乖坐在船上扮淑女的姜安安:“我看这位姜姑娘灵秀天生,玄华近道,实在与此处有莫大的缘分。不知姜真人同不同意叫她在这里静修几年?所有道藏对她开放,我也有些心得交付。想来过几年黄河之会,当有她名!”
姜望并不替姜安安做主,如果姜安安愿意,这种人情他倒也承得住。便转过头来:“姬宗师的美意,姜女侠可听到了?你意下如何?”
姜安安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使劲摇头:“我不能在别家山门待太久,不能学人家东西太多,恐有叛门之嫌——我师父可凶哩!”
姬景禄意味深长地道:“倘若你能把人家的东西都带回山门,你师父一定不介意。”
姜望心中一动。这位晋王孙,好像很熟悉那位“万古人间最豪杰”。按理说,他们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