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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很多的人助他成道。
但他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小师弟。
那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真君,去年引天海镇长河,今日在朝闻道天宫讲道。他于诸天证道时,为这个笨拙的师兄弘法,向万界传道《三宝如来经》!
净礼的菩提大愿,是愿小师弟成道。
小师弟非常厉害,同时非常辛苦。
他也早就决定,要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
不一定是菩萨,不一定是佛,但一定要厉害。
因为他是师兄,在师父死后,他尤其应该承担起保护师弟的责任。
当然牢里认识的熊咨度,也推了他一把。
熊咨度说,狱友也算朋友。
熊咨度同时还说,朋友归朋友,账要算清楚。他们之间是互帮互助,谁也不能欠谁。
吃斋念佛,当和尚敲钟,一直是这么个道理。
当国师干活,他同意。
国势推举而来,果位不算圆满。
若不能伟力自归,将来还会金身退转。
亦不是谁都能“享国之重”,是他本就近在咫尺。
很多对自己自信的修行者,并不会依靠国势,甚至身在高位,也放开国势助力而独行。
天下事,有所取,必有所予。消耗国势而登顶,就一定要对国势有所回馈。现在拿走的国势,离开时候一定要返还更多,不然无法伟力自归,还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填补缺口——这是绝大部分官道修士退位即堕境的关键原因。
但对于“天生得道”的他来说,早一步踏足绝巅,就早一点证完《三宝如来经》。
他已经越来越明白。
有些事情早一步,晚一步,太不相同。
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小和尚!啊不对,现在该称国师大人!”熊咨度在喊了:“诸位大人聚于皇极殿,还有朝事相商。咱们刚出牢狱,不知世艰,却是不好轻率开口。先四处走走看看,再思为国何安——走吧,跟本太子,去孤的泰安宫里看看。”
梵师觉吞尽佛光入眸,收敛了三十二相,顷刻又是那普普通通的样子。
或许正是因为普通,才有诸般可能——熊咨度设计这张脸的时候,便是如此表述的“设计理念”。
梵师觉也不在意自己长什么样,他只在乎大楚国师这个位置,能够帮他做到他想要做到的事情。
听到熊咨度这样喊,他“哦”了一声,便转身跟着熊咨度往外走。干脆到有点愚笨的样子,好像根本不记得是谁给他封的国师。他只记得是谁给他要的封。
大约在任何一个国家,这都是需要掐灭在苗头的危险表态。
军权政权一把抓、向来不容谁人觊觎的楚天子,今日对此却不置一言。
“对了!”走出大殿的那一刻,熊咨度却又回头,隔着殿门,笑嘻嘻地高声:“九弟与我感情甚笃,父亲,儿子领他回宫里玩耍,可好?”
这下他可不站在皇极殿里了,又可以叫爹了。
大楚九皇子熊应庚,这时候才悚然一惊!才反应过来,自己跟着太子跪下,却忘了跟着太子站起来。此时汗岑岑而觉腿软。
太子想干什么?
秋后算总账?
他近乎乞求地向丹陛上看去,希望父皇能管一管。
却只听得丹陛上的声音道:“去吧。”
去吧!
连一句意思意思的告诫都没有,就只有“去吧!”
这偏心偏到什么地方去了?!
熊应庚这时反倒生出一种恼意来——
倒要看看太子能把他如何!
一个儿子被另一个儿子欺侮死了,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难道真能心安吗?
“太子稍待!”他梗着脖子看丹陛之上,却始终迎不到那道目光:“臣弟这就跟来!”
遂起身,气冲冲地大步往殿外走。
走得太急,在殿门口的位置险些绊倒。
熊咨度笑着伸手来扶他:“我的九弟,你这是怎么了?还是让哥哥来搀你一把。”
“不用劳驾!”熊应庚猛地把手甩开!
熊咨度收回手,笑容不改:“那好弟弟,你自己跟上。”
说着便从他身边跨过,大步往前走。
梵师觉有些好奇地看他一眼,亦跟着熊咨度走了。
熊应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自己爬起来,远远地吊在两人身后。
皇极殿前雄阔的御道,此刻是世间最漫长的刑旅。
两个身穿囚服的人走在前面,一个身着华袍的男子跟在后面。也不知是谁在押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