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没有入睡。
坐姿端正的师尊大人微微抬起了下颔:“你若真能干出这等子欺师灭祖的事来那也是你的本事,为师最多也就是祭出本宗戒尺来打断你的双腿,然后再好生欣慰一番吾徒出息了。”
他屈膝抬手慢慢托起下巴,遮目的青帛下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对她似笑非笑:“毕竟阿娆你都这么大了,还整日黏在师父身边,着实让人苦恼,若能借此机会一棒子将你挥开,不必带小孩子的日子可真是不要太轻松。”
分明晓得他是打趣她,可听了这话,魔女阿娆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光是想想从他身边被赶离的画面,她皮儿立刻紧了紧,只差没掏心歃血对天发誓了:“师尊又在说混话了!就算您将阿娆浑身骨头一根根捏碎拼起来再捏,阿娆也不叛离师尊。”
师尊大人“哦?”了一声:“既然是你我师徒二人都知晓不会发生的事,又是在这问什么混话?难不成就因旁人爱猜忌,阿娆便要舍我其谁特意去应了这些猜忌念想给这些讨人厌的家伙争一个神机妙算的美名来不成?”
阿娆知晓自己这位温和静润的师尊时而会坏心眼的打趣人,她亦是尤为钟爱他的坏心眼。
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觉得他们之间,不那么像是一对师徒了。
“师尊,徒儿心口疼……”
“嗯?”
她贪慕着静淌的每一寸时光。
她其实已经不小了,在旁人眼中她是妖娆成熟的魔女,可独独在他眼里,她永远是当年那个被他亲手抱回白驼山上一勺勺热粥喂养长大的孩子。
阿娆很矛盾,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