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灯莹然,李半生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似觉灼眼一般,避开了视线。
前一刻还看着娇软柔弱的花娘子到了榻上便似成了另一番模样,浑身上下彷佛都透着一股子宣泄不完的野劲儿。
就连白元铎这样的修仙之人,竟隐隐之间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
粗重低沉的喘息声渐渐透着气力不足。
真不愧是青楼女子出身,床上床下简直判若两人。
李半生素日严谨己身,玄宗规范,来这烟花之地已是让她极为勉强。
这偷窥墙角之事更是让她更觉不堪羞耻。
虽说有锦被遮掩,但这属实超过她能够接受的范围。
看着屋内那两狗男女,李半生不由回想起了前些日子太玄宗擅闯灵池的那两个煞心。
原本已经强迫自己遗忘的画面有历历在目浮上心头。
尤其是灵池之中肤色冷白窄腰劲瘦修长的少年形容,李半生顿时面红耳赤,越发的心燥难当。
“放浪下流!”她低骂一声,恼羞成怒地偏开头去,准备拂袖离开。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屋内传来一声娇吟长叹,吸引了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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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被摇得嘎吱作响的床头里探出一只布满薄汗的纤细手臂,自狂乱中死死抠住了床梁。
李半生看得真切,那只手掌上修得圆润的指甲骤然延伸而出,尖锐妖娆,竟似某种兽类的利爪。
白元铎支起身子,露出雄壮有力的宽阔后背,而那女子的手迷乱之际在他后背划出道道深刻的血痕。
疼痛似乎刺激到了白元铎,让他后继无力的气力瞬间爆发,一时间屋内的喘息声如战声交织不断。
李半生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即便在床事之上,男子不如青楼女子。
可白元铎好歹是一名天才修士,肉身早已淬体,区区凡人,怎能如此轻易地抓伤他的后背。
还有那指甲,寻常人,能瞬间暴涨如此长度吗?
正自疑惑之间,屋内那女子极致欢愉的尖叫出声。
一股极为鲜烈的气味从榻间散溢开来,甚至连门窗都难以遮掩那气息的流散。
李半生只觉那辛麝一般的气息钻进鼻腔,腥甜之中带着缕缕腐意的香气在胸臆里瞬然炸开,心肺顿时灼热一片。
神情凛然之间,她清楚看见,在烛火映照下,三只巨大的妖尾斜斜地倒映在墙壁上狂舞。
不过此等幻想不过一瞬,便骤然崩溃。
只听得女子闷哼一声,娇软的身躯软绵无力的跌倒在白元铎的胸膛里。
她的声音透着几分尚未满足的不愉,道:“你便就这点本事了?那太玄宗弟子灵根都给你挖来补身体了,也不见你比往日济事多少。”
白元铎低喘的嗓音显得有些气力不足,他擦了擦脸上的薄汗,无奈轻笑道:
“这都换成十方城的傀儡人身了,若这都喂不饱你这个小妖精,我看那真的唯有唤来你那金仙恩主来赐你一场雨露,才能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女人躺在他的怀里舔了舔嘴唇,吃吃笑道:“白阳那人,太过老正经,我可不喜欢这种,更何况他面皮生得没你好看。
奴家所好啊,正是白郎这般模样的美男子。
只是十方城的机甲傀儡强悍归强悍,但冷冰冰的甚是凉人,尝久了,滋味未免有些腻了。
前几日我在山林中给你疗伤时,倒是见着一个少年郎,那身段,真真是叫人心渴难耐,一看就是上好的男炉鼎。
面皮子也是生得格外惊艳好看,若非奴家心中早已有了白郎,倒是真想收了那少年,做个百年恩爱夫妻,怕也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这话显然引起了白元铎的不满:“你们狐狸精就是不长情,你若喜欢他,尽管找他去,莫来让我伺候你。”
女子捧起白元铎的脸庞,娇笑道:“若我真舍了你,你当真舍得?”
白元铎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你敢?”
女子笑着放低姿态,又道:“奴家如此还不是为了白郎你,那少年身负重伤,却能够接连从我的追杀逃亡之下而不死。
更是自那悬崖坠下也能保全肉身不灭,他那具身子怕是一百个傀儡人也顶不上,若你当真能得来他的身子啊……”
女子面上娇笑,挑起白元铎的下巴,说道:“怕是百年间都不愁再找新身子了。”
白元铎目光温软下来,眼中尽是脉脉情意:“婷娘,你待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