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怎般神奇的手法。
高高跃出水面的锦鲤在半空中甩尾看似挣扎,却主动咬向那森然锋利的鱼钩,被那根鱼线紧紧掌控着,难以挣脱逃走。
侍从眼尖地提起准备好的鱼篓,将那甩上来的一尾红鱼接入框中。
“若十方安泰,她方歌渔依旧可以做她那尊贵无双的金仙后裔,十方少城主,若非危机临头。
方佑需延续雪城主的十方血脉之力,又怎会召开这次择婿大试?”
他身后一名侍从脸色微变:“这么说,十方城这次危机隐患,当真不小了?!”
牧云夜眸光透着一丝无情的冷漠:“十方城暗处里的这把危机之火,烧得是大是小与我无关,即便是十方城自这场危机中覆灭那又如何?
方佑不过一小小人物,若非有幸得雪城主青睐,他又如何能够有这般成就。
好端端的一个十方城,落在他的手中,却能引来如此滔天祸端,若是雪城主在此,她的女儿又怎会给我们这些人可乘之机。
如此想来,那方佑的底子也未必见得干净得了多少。
他不论是死了还是活着,对方歌渔应有的价值都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
我要的……由始至终只是方歌渔!”
再度甩杆而起,鱼钩利如细刃,精准无比地再次落入原来的碎冰之口中。
“说起来,我还多亏了方歌渔有这么一个好父亲,他定是知晓。
十方城这次在劫难逃,急于依附上清仙界的庞大势力,若方歌渔能够再为我生下一儿半女,延续十方血脉,他也并非全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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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即便是我入赘十方城,又有何妨?
十方城朝不保夕,到祸事临头的那一日,十方城不复存在。
她方歌渔腹中怀有我子,她若不随我去,难不成还不要丈夫去投靠她那外公不成?”
“少主公英明!”身后两名侍从听完这些,心中惊叹不已。
真没想到,少主公看事能看得这般长远,想法亦是天马行空别具一格。
轻则寡谋,骄则无礼。
少主公心如明镜,深谋远虑,可见常人之所不能见,即便是看待事物也与人也是多有差异。
只是……虽说此刻私下所谈,终究是婚姻终生大事。
但在少主公的口中细细听来,不论是那古吟国的八公主,还是这十方城的三小姐。
都好似货架上的两个货物一般,冷静对比哪个花费心思购置得来更有价值。
牧云夜感知何等敏锐,察觉到了身后两名心腹微妙的沉默气氛,他微微颔首澹道:
“你们可是觉得我谈及自己的婚姻大事,太过冷情理智,甚至可以说是麻木不仁?”
那两名心腹连忙低下头去:“属下不敢!”
“即便有此想法,又有何奇,只是对我而言,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
一个合格的政客,从来都不需要多余的情感考量,在生死权谋之前,这些虚无缥缈的爱情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大雪严寒,湖中的游鱼似已沉眠泥底,不愿出来,牧云夜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也无心垂钓。
他将手里的竹竿扔给一名侍从,“当然,我也并非全无考量,作为意中人而言,方歌渔比八公主更为吸引我。”
接过竹竿的侍从露出诧异的目光。
少主公从来不关注风花雪月的男女之事,他未能想到。
这场在少主公心中完全是一场计较利益得失的婚姻关系,竟当真夹杂了几分好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