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魔也要,妖仙也罢。
或许对于仙尊祝斩而言,正与邪甚至都没有那么重要,只是做为仙界真宰,他绝不会容许,世间诞生超越常理不可控的事物存在。
“君上是父帝幼子,纵然修为在如何不济,却也真不至于是一个什么道理都不懂的草包。
如今细想下来,当年从君上无法融合司水神源,突破境界坐稳这尊仙之位起,便已经有了今日这般的预判了吧?”
魔女拿银毫不避讳地说道:“遗失司水神源,与魔族做赌,输掉寒羽池,这堪比蠢材的败家子行为……恕奴家之言,君上应当不至于蠢到如此境界才是?”
君皇乘荒此时的表情里已经有了一种诡异的麻木感,光线昏沉,照在他脸上,半明半暗:“你这般聪明,难道不知此刻你说得越多,死得便越快吗?”
“奴家自是想说,你们仙界的人行这等子算计之事来,可真是比起我们魔族人行事还要漂亮,借着匡扶大道的正义,将她人的利用价值压榨得半滴不剩。
舍弃之时,又是以着‘正义’之名,将之判为‘不定危险因素’而大义凛然、理所应当的将之拔除,到头来尽是一些冠冕堂皇,一切皆是为了天下苍生的漂亮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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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这做仙人啊,果真就是比当魔好,分明做的都是同样的坏事,却还是能够被世人尊崇拜于庙堂之上,享尽人间香火。”
君皇乘荒的眼神再度一点点地变得危险了起来。
魔女拿银仿佛嗅到了这危险的气息,她细长妩媚的眸子凝看过来,忽正色说道:
“且不论君上是否与沧南衣有没有合离,这些年来,你分了她一半的香火功德供以自己修行渡劫此事做不得假,纵然你的兄长是仙尊祝斩,也无法拨乱这命盘之中的恩恩怨怨。
如今黄金海中,一只妖都不剩了,六道不守之地,倒也真成了不必相守之地,偌大的昆仑十万灵山,如今封印的也只有将臣‘心脏’以及珈蓝洞内的那只妖神了。
如此两大禁物,祝斩自然不会放任继续由一个神格即将陨落的妖仙来继续镇压看管。
昆仑山不再需要守境者,在仙尊祝斩的心中,这世间也终将回归正轨,妖便是妖,仙便是仙,世上再无妖仙此等混淆不清之物,想必这便是他所想要的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魔女拿银面上笑意不减,兴致勃勃道:“仙尊祝斩想收复昆仑山为自己所有,前提是世上再无昆仑神主,群龙无首之下,方可做到昆仑山完全归于仙界。
可是沧南衣做为天地五尊仙的圣人,她于苍生于世间从未行下值得举仙界之力诛杀讨伐的罪过,反而其功德香火,若非被君上你借着这一纸婚约强行分走一半,这份功德香火力,怕是可与仙尊祝斩相提并论了。
故此,在天道法则的压制之下,莫说受了她诸多恩惠的君上你了,便是做为天帝的仙尊祝斩,想要除去沧南衣,那便是恩将仇报,违背天理,自然会受到天道的可怕反噬与惩罚。
所以君上你才会在昆仑山中建立真仙教,奴家虽不知君上在山中建立一个这样类似于‘神棍’的组织意欲何为。
但想来左右不过是将她为圣人天道庇护的气运影响至最低,洗脑山中妖仙子民,对他们的昆仑神主心生动摇,最好是从虔诚信仰到怀疑厌弃。
一旦成功将她拉下圣坛,那才是真正意义上地将她‘杀死’。
如此一来,自是不再惧怕那天道的因果反噬了,因为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归结于顺应‘天命’。”
魔女拿银轻轻捻动手指尖残留的汁水,笑容迷人道:“奴家实在不解,你的那位兄长,究竟在怕她什么?”
水神殿外的深高檐角上,似有什么鸟类被惊起,扑扇着翅膀从檐牙上飞向云从之中。
君皇乘荒下意识地将手指攥紧,眼神罕见地出现了一点窒息后的凝滞。
见他这般反应,魔女拿银在心中越发暗自确定,在这昆仑山中,当真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沧南衣……定然与这秘密息息相关。
“你说我们仙界惧怕她?可笑……”君皇乘荒神情闪烁了一下,神情恢复如常,冷声道:“她非妖魔,既冠以妖仙之名,当为我兄长名下之仙臣,你何时见过,君会畏臣者?”
魔女拿银见他还在嘴硬,不禁嗤笑道:“若不是忌惮畏怕的话,你们兄弟二人大可继续故技重施,借着这场婚约继续虚耗她的神格,如今她以行至末路,甚至无需多做些什么,只需你那兄长颁布‘顺应天道’的神旨,便可让她自然虚弱直至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