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中的双眼瞬间瞪大,都顾不得浴巾从身上滑落,一骨碌坐起来高声呵斥道:“贺站长!噤声!你说这话是不想活了吗?!”
这话他其实还没说完,后面还有一句,那就是你自己想死别带上我啊!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对国府不满了,你这根本就是在直指常总裁等同于慈禧,这是最不要命的做法啊!
“我没有不想活啊,所以这话我才单独对你郑老哥说,我想老哥应该也不至于把我给卖了吧?”
“还有,赶紧披上点吧,别着凉了。”
贺远挑眉一笑,直接躺在了床上,看着雾气氤氲的天花板冷淡道:“你昨天看那些小道报纸了么?他们说前些日子在常公府的晚宴上,常总裁听闻四川又出现人吃人的事,一怒之下就让仆人把晚宴上的熊掌和猴脑都给撤了,说蜀地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日不决民饥之事,一日不食蜀地之食。”
“然后,他们就吃起了从广州空运过来的鲍鱼海鲜,喝起了欧洲的红葡萄酒。常公是不喜这种大鱼大肉的,他吃的都是从日占区浙江运来的大闸蟹做的蟹黄汤包。”
“当然了,这种小道消息肯定是空穴来风。不过没有孔穴的话,这风又怎么能刮进来呢?”
贺远的话音落下,整个浴场内都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剩下屋顶冷凝的水滴滴落的声音。
足足是过了好半天,郑锦中才又面色复杂的站了起来。
“你想做比干,可是这里没有纣王,重庆也没有!在下还有点事情要去忙,答应你的粮食我不会少给你,告辞了。”
贺远的确不是在刻意的整自己,因为他这个家伙就是个疯子!
和这种人别说做生意了,多说几句话都是在引火烧身,危险程度甚至要远大于和红党做交易!
赶紧离他远远的,这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说完话,郑锦中就连忙换上衣服离开,返回了自己的宅邸。
而贺远也没有多留,泡了一下澡之后就也离开,去了对面的茶楼。
二楼包间内,赵疏影已经坐在那喝着茶了。
“怎么样,和郑站长聊得还开心吗?我看他出来上车的时候都摔车门了,似乎让你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