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很少有人这个时间点还在外面,尤其是这附近,我都等了老半天了,幸好有你们经过,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这中年男人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喋喋不休地表达能够遇见我们有多幸运。
“是啊,您运气真好,那请问怎么称呼您啊?”停了停,我又问:“这边这么荒凉,你又是怎么过来的啊?”
“我叫闫现康,家就住在市区,我是骑电瓶车过来的,谁知道这玩意儿没电了。”中年男人一指外面,果然在他刚刚站的地方后面的草丛里,停放着一辆电瓶车,因为车身是黑色,又有草丛掩盖,要不是他指给我们看,确实很不容易发现。
闫现康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不过我一时想不起来,倒是先问出了我心里另外一个疑惑:“你除夕夜里一个人骑着电瓶车跑到郊区烧纸钱?”
我这么一问,祝潇潇马上看了他一眼。
闫现康先是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是啊是啊,祭奠一下家里先人嘛,这大过年的,我也不能只顾着自己,也得给祖先烧点儿纸钱。”
“那您可真孝顺。”祝潇潇接了一句话。
闫现康闻言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点什么,被我抢先一步问道:“那这样说来,您的祖先,是埋在刚刚那条路的边上吗?”
这一问把闫现康问得沉默了好一会,期间我和祝潇潇通过后视镜对视了一眼,我们两人都没说话,端看他怎么回答。
“唉,实不相瞒,我真是不孝啊,”闫现康捏了捏鼻梁,就跟酝酿情绪似的,“我早年外出做生意,在家乡这边呆的时间少,这几年回来,谁知道十年不到的时间,这边儿的变化真的是翻天覆地,我早就找不到祖坟在哪儿了,所以只能边念叨着先人的名字,边给他们烧点儿纸,也算尽一尽我这‘不孝的孝心’。”
“您别介意啊,我看您这衣着也不像买不起车的人,您开着车出来不是既暖和又方便吗?还不用担心电瓶车没电这样的问题,您怎么不开车呢?”他越是说得周全,我就越有疑心。
其实人家到底为了什么事,我也不是一定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可能是职业使然吧,而且这闫现康身上确实疑点很多。就他在路边烧纸钱这个事,我甚至联想到了凶杀案,毕竟有哪个正常人会在除夕夜与大年初一的时间交界点烧纸钱啊,还选这么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