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行朝她探出手臂:“虞儿,往日是皇兄囿于残躯,无法护着你,今时今日,不同以往,你想要的任何愿望,皇兄都会助你达成。”
“你我兄妹一母同胞,无论我承了何人身躯,这都是不变的事实。”
他的笑容愈加肆意张扬,声色平静且伴有温哄:“所有令虞儿忧心的,皇兄都会替你一并铲除。”
“皇兄知你厌恶容淞,虞儿不必忧心,来日皇兄必会助你脱此婚约,重新还你自由之身。”
“知你厌恶徐明曦,此间种种,确为她的怂恿所致,皇兄已是让她的付出惨痛的代价,此后,她不会再碍你眼了。”
秦虞灵不可置信:“你——徐明曦的全族是你设计的!?”
秦烈行回以轻描淡写,甚至隐含无辜之色:“是她‘心术不正’,自取灭亡,皇兄仅是自保而已。如何算得我设计?”
“今日种种,皆是徐明曦咎由自取。”
“虞儿不是厌恶她吗?皇兄替你铲除祸患?虞儿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秦虞灵隐有痛楚,她忍不住以手抚上心口,哀凄道:“我从来不曾告诉你我厌恶她……”
“我们只是……只是……”
那日之事她确有怨怼,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取徐明曦的性命,毕竟,她是她的幼时伴读,同入宫学,是唯一交心的挚友。
十数载的春秋相伴,朝夕相处,如何会因此事想要她的命!
秦虞灵也曾后悔,平心而论,那件事情确实算不得全是徐明曦的过错,她也有错。
只是身为公主,听多了捧高吟诵,如何肯轻易低头。
可秦虞灵从未想过,与徐明曦唯仅有的一次负气争吵,竟是此生最后的一面。
猛然忆起,似乎是与徐明曦“绝裂”那日,似是依稀曾听闻,秦烈行于她的门口问了一句:
“虞儿可曾怨憎徐明曦?”
她记不得,彼时是如何回应的。
或是有心,或是无意地随口一言,竟是致使徐明曦命陨的缘由之一吗?
秦虞灵痛心愧悔不已,眼眶酸胀,朦胧水雾蒙覆其上,厉声质问:“我从来不曾说过我厌恶她!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
秦烈行不以为然:“虞儿心肠太过慈软,你为公主,徐明曦忤逆犯上,口出驳语,已是大不敬之罪,徐明曦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虞儿不必忧心,来日皇兄登顶大位,便封你为北玄唯一‘尊公主’,受人朝拜,万人敬仰,无人再敢对你出言不逊,虞儿想要‘挚友’,如徐明曦这般的贵女来日岂非任你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