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着手帕,将那块布料翻来覆去仔细查看,猜测道:“这等料子,瞧着便是价值不菲,若我猜的不错,这是容王身上的!这上面的血迹,也八成是容王的!继续找!”
手下道:“大人,属下沿着那边树林寻到尽头,却发现一处高崖,属下猜测……”
柳明来回踱了几圈。
“崖底……”
他既是期待有所发现,又不想再寻到线索。
若是有所发现,多半容王已经身亡。这事恐是还要继续追查,直到挖出主谋才能罢休。
他已是这个年纪,只想安安稳稳混到老退,不想平白沾染过多是非。
可若是仅凭这一小块布料,向上面交代,也是硬撑不了多久。
这几日每日应付前来询问容王遇刺进度的官员简直快要把他的门槛踏破了。
连刑部的人也来了好多次。
愁的他头发又白了一片。
咬咬牙:“查,先去查,若有线索,悄悄呈送汇报给我!”
“是!”那侍卫应声退下了,厅中只余柳明深重又叹了一口气:“唉……”
而这边的徐府,徐广海刚为杨氏发完丧。
所有老爷、姨娘、公子、小姐哀凄的坐在前厅。
老夫人一脸颓色,近半年来,徐府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所受打击一次比一次严重。
这般岁数了,竟是损了一个儿子,直接送走了两房儿媳,如今偌大的徐府中馈,又落回到她的手中。
如今的她,这个年岁,拖着病体,哪有那么多的心力来维持着徐府上下。
况且徐府如今也确实不如以往,她甚至不敢深想,这是不是徐府落败的前兆。
反倒是,离府的那一房,活的倒是风生水起,甚至还攀了高枝儿。
曾经原本以为是祸患,急于撇清,如今看来竟是错手遗失的金疙瘩!
老夫人如今真是悔到心肝脾肺肾肠子都青透了。
她面色憔悴,单手扶额,有气无力道:
“杨氏的葬礼已妥,送往江南杨家的书信也不知到了没有,大概过不了多久那边就会遣人来。”
“还有更重要的事,今日,诸位齐聚,便商讨一下徐府的中馈该是如何。”
她勉强抬眼,喘咳了两声:“我如今身子骨着实不如以前,实在担不了多久,你们有什么看法,尽管说说。”
全场静默,皆不作声。
如今的徐府中馈,真不是个香饽饽,而是个烫手山芋。
连重利的老夫人都急于脱手,能是什么好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