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歼,效果与屠城差不多,但性质完全不同,因为干掉的全都是军队。
好有一比,吴越军队是老虎,老百姓则是狐狸,如今,老虎都被干死了,躲在后面的狐狸,岂不瑟瑟发抖?
而这,仅仅是第一步……
前军列阵,举起一个个火把,汇集成一条火龙,将士们踏着泥泞的土地,有人不慎,还被手啊、脚啊、脑袋啊绊倒。
除了盾牌,长短兵器之外,唐军啥也没装配,因为是仰角攻击,各种器械没有用武之地。
距离也太远,三联床弩也射不到,就只能拿人去拼了!
身为武将,郑彦华、柴克贞、杜建孚、郑松林、齐象等都很清楚,眼下的局势——
胜败已定,生死未决!
湖州军注定要兵败了,征调民夫修建的防御体系,此刻完全没有发挥作用的余地,因为,观音岭上下来的宁国军越来越多,至少牵制了一半兵力。
柴克贞身先士卒,不顾飞蝗一样的箭矢,不顾阵前壕沟拒马,不顾引燃的柴草堆,一炷香的功夫,冲到营寨栅栏前面,与前边的警戒部队短兵相接!
千钧一发之际,经略使郑松林跪地恳求:“杜将军,快走,末将垫后!”
“走?不行!”
“将军,不要意气用事,湖州危在旦夕、钱节度不在,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啊。”
“不行……”杜建孚一头冷汗,“一旦撤退,军心必乱!这,四千人马,恐怕要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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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将军脱离围困,末将自会率领军队,向龙华寺方向撤退,先保存实力。”
亲兵围过来,苦劝道:“防御使,快走吧。”
郑松林使了个眼色,亲兵连拉带扯,拖着杜建孚离开战场,一路向南撤退。
待到杜建孚离开,又一伙人围了上来,这些人,是乌程都军的核心,也是郑松林的铁杆。
“郑经略,如何部署?我等以决死战!”
郑松林点点头,用坚定地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终极部署:“撤,麻溜儿地撤!”
众人懵逼了,啥意思,你刚把杜建孚糊弄走,自己也要撤?那,这两三千人怎么办?
郑松林白了一眼:“哼,杜建孚不走,怎么吸引注意,追兵怎么追?我等怎么撤?一群蠢蛋,真准备死扛啊!”
“郑经略……”
“好了,我知道有一条水道,游过去之后,就能原路折回!咱们回乌程,一个月几十斤米的俸禄,玩什么命啊!”
众人琢磨了一下,有道理!
“湖州杜家”门楣光耀,是钱氏王族的座上宾,我们算什么?
蛊惑杜建孚先走,吸引南唐军队追赶,自己再伺机逃窜,来个金蝉脱壳。
郑经略,好计策!
即便,将来吴越反攻、论罪处罚的时候,杜建孚是头号背锅侠。
郑松林环顾四周,感叹一句:“完啦,完喽,完了……”
不自觉地,眼泪竟然掉了下来,正在拼命的湖州军,有一大半都是乌程子弟,不管自己逃不逃,败局都是注定的。
看了看手中的刀,刀背上锈迹斑斑,刀把的裹绳都酥朽了。